2025年第311期.

中国文艺

三峰山雪夜破金军

文/张康德

1232年的寒冬，中原大地被铅灰色的云层笼罩，寒风卷着碎雪，在旷野上呼啸出肃杀之气。蒙古铁骑的马蹄踏过冰封的河床，四万将士如黑色洪流般深入金国腹地，中军帐前，拖雷的身影在猎猎旌旗下愈发挺拔。这位成吉思汗第四子，继承了父亲的雄才大略与草原雄鹰般的敏锐，更添了几分沉毅与狡黠——他身着玄色皮袍，外罩镶铁鳞的轻甲，腰间悬挂着父亲赐予的鎏金弯刀，面容棱角分明，眼眸如贝加尔湖的寒冰，深邃中藏着洞察战局的锐利。帐外雪花飘落，他抬手拂去肩头碎雪，指尖触及冰冷的甲胄，心中却燃着一团火：父亲统一草原的遗志尚未完成，金朝这棵枯树，今日便要为它画上句点。而此刻，远在和林的汗廷，二哥窝阔台的使者刚离去不久，那带着隐晦施压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拖雷暗忖：此战不仅要破金军，更要让汗廷看清，蒙古的铁骑离不开草原儿女的勇武，也离不开审时度势的谋略。

彼时，金朝十五万精锐在名将完颜陈和尚统领下，正气势汹汹地扑来，兵力几乎是蒙古军的四倍。帐内诸将皆有忧色，既有对兵力悬殊的顾虑，也有对汗廷掣肘的隐忧——窝阔台即位后，对拖雷手握重兵早有忌惮，此次出征虽任命拖雷为主帅，却暗中安插了几位宗王监军。帐中，宗王按赤台率先发难：“四弟，金军势大，不如等汗廷援军到来再决战？”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不满。拖雷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按赤台与几位监军：“战机如草原的疾风，转瞬即逝。等援军赶到，金军早已站稳脚跟，到那时，我们要付出十倍代价！”他走到舆图前，指着三峰山的位置，声音陡然提高，“我蒙古男儿，当以战死沙场为荣，而非坐失良机！诸位若怕，可留守后方，但我拖雷，必率本部将士破敌！”按赤台被他气场震慑，一时语塞。拖雷见状，放缓语气补充：“汗廷的命令我自然遵从，但用兵之道，贵在灵活。此战若胜，功劳归汗廷，归全体蒙古宗亲；若败，我拖雷一人承担罪责！”一番话既坚定了主战派的决心，也堵住了监军们的嘴。

随后，拖雷指尖摩挲着弯刀柄上的兽纹，对诸将部署战术：“金军虽众，却重甲缠身，补给线漫长；我军虽寡，却来去如风，善借天时地利。若与他们硬拼，便是以短击长，不如诱敌深入，再寻机破之。”他目光扫过众将，“传令下去，留三千轻骑为诱饵，其余将士隐蔽待命，只许袭扰，不许恋战。”话音刚落，他瞥见帐下年轻将领哲别之子怯烈台面露迟疑，便补充道：“怯烈台，你率轻骑出征，记住，草原的儿子从不与猎物硬碰，要像风一样缠住他们，像狼一样耗死他们。”他拍了拍怯烈台的肩膀，眼神中既有命令的坚决，也有长辈的期许，“我在三峰山等你带着捷报归来。”

这三千轻骑，正是拖雷布下的“影子陷阱”。他亲自挑选箭术最精湛的骑手，逐一检查他们的弓箭与战马，嘱咐道：“你们要像草原上的孤狼，黏住金军却不被他们咬住。白日袭其侧翼，夜里扰其营寨，让他们食不安寝、行不顺畅，待其疲惫不堪，便是我军总攻之时。”骑手们领命而去，果如拖雷所料，金军被这股“幽灵骑兵”搅得心神不宁。完颜陈和尚数次下令追击，却始终追不上蒙古轻骑的速度，反而让大军在旷野中徒劳奔袭，粮草消耗日益加剧。那些日子，拖雷常常彻夜不眠，帐内烛火摇曳，他对着舆图反复推演路线，指尖划过三峰山的沟壑，心中暗忖：完颜陈和尚，你虽勇冠三军，却不知兵者诡道，这三峰山，便是你的埋骨之地。每当探马传回金军疲惫不堪、粮草告急的消息，他便会起身走到帐外，望着漫天星辰，想起父亲曾教导他“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而深夜时分，他也会单独召见按赤台，坦诚道：“二哥让你监军，是怕我拥兵自重。但你我都是成吉思汗的儿子，当以蒙古大业为重。此战之后，我愿将半数兵权交还汗廷，只求能为蒙古开疆拓土。”按赤台见他言辞恳切，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拖雷始终坐镇中军，通过探马传来的消息精准判断战局。当得知金军粮草告急、将士怨声载道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即决定将战场引向三峰山——那是一处道路狭窄、沟壑纵横的绝地，正是瓦解金军庞大阵型的绝佳之地。他召集诸将议事，指着舆图上的三峰山说道：“金军重甲步兵在平原尚可一战，但若进入三峰山，便如困兽入笼，机动性尽失。我们只需将他们诱入此处，再借天时之力，便可一战定乾坤。”有将领担忧：“殿下，若届时天气晴朗，我军兵力不足，恐难取胜。”拖雷闻言，抬头望向帐外阴沉的天空，笑道：“草原的雄鹰能感知风雨，我已让萨满观测天象，三日后必有大雪。”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天时、地利、人和，今日我们占尽三样，此战必胜！”随后，他下令全军提前赶赴三峰山，沿途让士兵们收集枯枝与烈酒，又命人将战马的草料掺入盐巴，“大雪将至，将士们要保暖，战马也要积蓄体力，我们要以最佳状态，迎接这场决战。”

行军途中，拖雷从不搞特殊化。他与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喝一样的奶茶，啃一样的风干肉。夜里宿营，他会亲自巡视营房，看到士兵们裹着单薄的皮袍瑟瑟发抖，便将自己的备用皮袍分给身边的小兵，嘱咐道：“天冷，裹紧些，别冻坏了，明日还要打仗。”有老兵感动地说：“殿下，您是大汗的儿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拖雷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营帐中熟睡的将士，轻声道：“我们都是草原的儿女，为了家园而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安好，我才能安心。”他深知，军心是胜利的根本，只有善待将士，他们才会在战场上为自己拼死效力。途经一处被金军劫掠后的村庄，看到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拖雷心中一沉，当即下令打开军粮，赈济灾民，并严令将士不得侵扰百姓：“我们是来讨伐金朝暴政的，不是来残害无辜的。百姓安居乐业，蒙古的江山才能稳固。”有士兵不解：“殿下，我们打仗要紧，何必为这些汉人费心？”拖雷怒斥道：“天下百姓，皆是生灵。日后他们便是蒙古的子民，我们当善待他们，而非欺凌。”百姓们感念其恩，纷纷主动为蒙古军指引道路、提供情报。

当金军追至三峰山脚下时，拖雷下令全军隐蔽。他亲自登上山巅观察敌情，看着金军庞大的阵型如长蛇般涌入山谷，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这是一场赌上蒙古国运的战役，容不得半点差错；兴奋的是，猎物终于落入了陷阱，胜利近在眼前。他握紧腰间的鎏金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脑海中闪过父亲的教诲、草原百姓的期盼，心中默念：父亲，孩儿今日便要为您拿下中原，为蒙古开疆拓土。

不多时，天空骤然变脸，鹅毛大雪如漫天飞絮般落下。拖雷站在山巅，望着风雪中逐渐散乱的金军阵型，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他拔出鎏金弯刀，指向山谷，沉声道：“天时已至，全军出击！”话音未落，四万蒙古骑兵如猛虎下山，从三面山谷呼啸而出。轻骑在前，箭雨穿透风雪，精准射杀金军士兵；重骑在后，手持短斧勾枪，专砍战马四肢，将金军阵型彻底冲垮。拖雷身先士卒，挥舞着鎏金弯刀冲入敌阵，刀光过处，金军士兵纷纷落马。他的骑术精湛绝伦，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蒙古将士士气大振，呐喊声震彻山谷。激战中，他看到怯烈台被几名金军士兵围攻，当即策马驰援，弯刀一挥，便将那几名金军斩杀，对着怯烈台喊道：“好小子，打得不错，继续杀贼！”怯烈台见殿下亲自来救，心中热血沸腾，当即重整旗鼓，率军冲向更深的敌阵。

风雪越下越大，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几度。金军将士身着单薄铠甲，冻得手指僵硬，连兵器都握不住，不少人直接冻僵在雪地里。而蒙古骑兵在拖雷的提前部署下，早已适应严寒，战马也因充足的草料保持着充沛体力。拖雷在阵中来回冲杀，身上溅满了鲜血，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意。他看到一名金军士兵冻得蜷缩在雪地里，眼中满是绝望，便抬手制止了身边想要斩杀他的士兵，说道：“他也是奉命出征，并非恶人，留他一条性命。”这份仁慈，与他在战场上的勇猛形成鲜明对比，也让麾下将士愈发敬佩。

激战中，拖雷敏锐地发现金军虽已溃败，但仍有部分士兵在顽强抵抗。他当即改变战术，下令“围三阙一”，故意放开通往钧州的通道。诸将不解，拖雷解释道：“困兽犹斗，若将他们逼入绝境，反而会付出更大代价。放一条生路，让他们争相逃窜，军心自乱，我军便可从容围歼。”果然，饥寒交迫的金军见有生路，再也无心恋战，争相朝着缺口逃窜，队伍彻底乱作一团。蒙古骑兵趁机分割追击，将金军逐个歼灭。拖雷站在高坡上，看着逃窜的金军，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觉得这是历史的必然——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能生存，才能一统天下。

完颜陈和尚力竭被俘后，拖雷亲自接见了这位金国名将。他命人为完颜陈和尚松绑，递上一杯热奶茶，劝道：“你是难得的将才，若肯归降，我必保你高官厚禄，与我共图大业。”完颜陈和尚却将奶茶打翻，痛斥蒙古军侵略之罪。拖雷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反而长叹一声：“忠臣良将，可敬可叹。”他望着完颜陈和尚刚毅的面容，心中既有对对手的敬佩，也有对战争的无奈。他知道，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信仰，完颜陈和尚为金国而战，正如自己为蒙古而战。最终，他下令厚待完颜陈和尚的遗体，以将军之礼安葬。当手下将完颜陈和尚的遗体抬下去时，拖雷对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心中默念：愿你来生，生于太平盛世，不再受战乱之苦。

三峰山一战，十五万金军几乎全军覆没，金朝的最后希望彻底破灭。战后次月，拖雷带着捷报赶赴和林面见窝阔台。金殿之上，他并未居功自傲，反而躬身行礼：“二哥，此次破金，全赖汗廷运筹帷幄，将士们奋勇杀敌，我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窝阔台看着这位战功赫赫却依旧谦逊的弟弟，心中的忌惮渐消，起身扶起他：“四弟辛苦，若不是你指挥得当，我蒙古怎能如此轻易击溃金军？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拖雷抬头，目光坚定：“臣弟只求二哥允许，让我率军继续南下，平定中原残余势力，同时整顿地方吏治，让百姓安居乐业。”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愿将麾下三万精锐划归汗廷直接统领，以固蒙古根基。”窝阔台闻言，龙颜大悦：“四弟深明大义，真乃我蒙古之幸！我准你所请，再派五千文官随你前往中原，协助你安抚百姓、建立秩序。”

离开金殿后，拖雷并未停歇，当即着手规划蒙古军的未来发展。他召集心腹将领议事，提出“三策定天下”的战略规划：“其一，军纪为本，严令将士不得烧杀抢掠，违者军法处置，唯有善待百姓，才能长久立足中原；其二，兼容并蓄，重用汉人儒士与金朝降将，借鉴中原的治国经验，建立完善的赋税、吏治制度；其三，练兵革新，在保留蒙古骑兵优势的基础上，组建步兵与水军，适应中原复杂的地形，为日后一统江南做准备。”将领们纷纷赞同，拖雷便命人即刻着手实施：选拔汉人儒士入朝为官，在中原各地设立官仓赈济灾民，招募工匠改良兵器，训练水军适应江河作战。

数月后，拖雷再次率军南下，沿途州县望风归降。他严格执行此前制定的策略，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秩序迅速恢复。有儒士向他进言：“殿下，如今中原初定，当兴办儒学，教化百姓，方能长治久安。”拖雷欣然采纳，下令在开封、洛阳等地重建书院，聘请名儒讲学，并允许汉人子弟参加科举考试，选拔人才。他还亲自前往书院视察，对学子们说道：“草原与中原，虽风俗不同，但人心向善，追求太平的愿望是一致的。我希望你们日后学有所成，能为天下太平贡献力量。”

站在开封城头，拖雷望着脚下繁华的城池与安居乐业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父亲成吉思汗当年对他说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征服多少土地，而是让多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如今，他正在践行父亲的教诲。手中的鎏金弯刀早已擦拭干净，鞘上的兽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不再是杀戮的工具，而是守护太平的象征。拖雷知道，一统天下的道路还很漫长，但他有信心、有决心，带领蒙古军民，建立一个疆域辽阔、民族和睦、国泰民安的大帝国，让父亲的遗志得以实现，让草原的雄鹰与中原的凤凰，共同翱翔在太平盛世的天空之下。

1233年秋，拖雷率军攻克蔡州，金朝正式灭亡。班师回朝途中，他绕道草原故里，探望久别的家人。帐篷外，妻子唆鲁禾帖尼正带着儿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玩耍，孩子们见到父亲归来，争相扑进他的怀里。拖雷放下手中的弯刀，将孩子们搂在怀中，脸上露出久违的温柔笑容。唆鲁禾帖尼为他端来热气腾腾的奶茶，轻声道：“你在外征战多年，辛苦你了。”拖雷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满是愧疚：“这些年，家里全靠你操劳，我亏欠你们太多。”他看着孩子们稚嫩的脸庞，心中暗下决心：等一统天下后，便卸甲归田，好好陪伴家人。

然而，命运却给这位英雄画上了猝不及防的句号。1234年，窝阔台病重，萨满预言需有亲王代死，才能消解灾祸。拖雷得知后，毫不犹豫地前往汗廷，对窝阔台说：“二哥是蒙古的大汗，是天下的支柱，我愿代你赴死，以保蒙古大业长青。”他喝下了萨满祈福的“巫水”，不久后便病逝于和林，年仅四十岁。

拖雷去世后，唆鲁禾帖尼遵照他的遗愿，悉心教导诸子，传承他的治国理念。多年后，蒙哥即位为大汗，忽必烈建立元朝，旭烈兀征服西亚，阿里不哥虽与忽必烈争夺汗位，但兄弟几人皆以拖雷的“兼容并蓄、善待百姓”为准则，不断拓展蒙古帝国的疆域，推动不同民族的融合与发展。

中原大地的百姓感念拖雷的恩德，在开封、洛阳等地为他立祠祭祀。书院的学子们将他的事迹写入典籍，称颂他“以武定乱，以文安邦”。而草原上的牧民们，依旧会在每年的那达慕大会上，讲述着拖雷在三峰山雪夜破金军的传奇，讲述着他如何用智慧与仁慈，为蒙古帝国奠定百年基业。

拖雷的一生，是战士的一生，也是开拓者的一生。他既有草原儿女的勇猛彪悍，又有治国者的远见卓识；既懂兵者诡道，又怀仁者之心。他用一场场胜利，书写了蒙古铁骑的辉煌；用一次次抉择，诠释了何为家国大义。三峰山的风雪铭记着他的谋略，中原大地的炊烟传颂着他的恩德，而他的精神，正如草原上永不熄灭的篝火，照亮了蒙古帝国的崛起之路，也成为了中华民族历史长河中，一段值得永远铭记的传奇。

这正是：

朔雪三峰卷地来，铁骑破敌势如雷。

诱兵巧布迷魂阵，借天智摧金锁台。

不恋功名归汗廷，独怀仁政抚民灾。

草原雄鹰魂未散，千载犹传代死才。

拖雷人物小传

拖雷（1193年—1234年），蒙古帝国宗室、杰出军事家、政治家，成吉思汗第四子，生母为孛儿帖皇后。他继承了父亲的雄才大略与草原民族的坚韧勇毅，兼具战场谋略与治国远见，以赫赫战功奠定蒙古帝国南下根基，用仁政理念推动多民族融合，是蒙古帝国崛起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

拖雷自幼随父征战，熟稔骑射与兵法，深得成吉思汗喜爱与信任。成吉思汗分封诸子时，将蒙古本部核心区域及大部分军队划归拖雷统领，使其成为蒙古帝国实力最雄厚的宗王之一。他治军严明，体恤将士，与士兵同吃同住，从不搞特殊化，麾下铁骑皆愿为其效死力，这为他日后征战四方奠定了坚实的军心基础。

1232年，拖雷出任伐金主帅，面对四倍于己的金朝精锐，他摒弃正面硬拼之策，巧用“诱敌深入”“疲敌扰敌”战术，以三千轻骑黏住金军，使其疲于奔命、粮草告急。随后，他精准预判天象与地形，将战场引向三峰山这一绝地，借鹅毛大雪与狭窄地形瓦解金军阵型，以四万铁骑大破十五万金军，斩杀金朝名将完颜陈和尚，彻底摧毁金朝有生力量，为金朝灭亡敲响丧钟。此役尽显其“善借天时地利”的军事智慧与“身先士卒”的勇猛气概，成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战场之外，拖雷兼具仁者之心与治国远见。他严令将士不得烧杀抢掠，沿途赈济流离失所的百姓，提出“天下百姓皆是生灵”的理念，打破蒙古军“屠城劫掠”的旧习；攻克中原后，他重用汉人儒士与金朝降将，借鉴中原治国经验，建立赋税、吏治制度，重建书院、兴办儒学，推动草原文化与中原文化的融合。面对汗廷的权力制衡，他深明大义，主动交还部分兵权，以大局为重维护蒙古宗王和睦，展现出政治家的胸襟与智慧。

1234年，窝阔台病重，萨满预言需亲王代死消灾。拖雷为保蒙古帝国基业，毅然赴汗廷代兄赴死，喝下“巫水”后病逝，年仅四十岁。他的一生虽短暂，却对蒙古帝国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其子蒙哥、忽必烈等传承其治国理念，忽必烈建立元朝后，延续“兼容并蓄、善待百姓”的政策，推动大一统王朝的稳定与发展。

拖雷以武定乱，凭智破敌，用仁安邦，既有着草原雄鹰的勇猛彪悍，又有着治国者的远见卓识。三峰山的风雪铭记其军事传奇，中原大地的炊烟传颂其仁政恩德，他的精神成为蒙古帝国崛起的重要精神内核，也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