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心中的疑团却从未改变。为什么当时非要刺刀见红？我的战友兄弟年纪轻轻就撂倒在山那边。</p><p class="ql-block">双方的高峰，没几年就握手言和把酒问盏。想起那时的事，我止不住无限感叹。以服从为天职的我没得选择，一声声怒吼就上了前线。黎明前的炮火和一发发报捷的信号弹，让我兴奋不已，义愤填满。</p><p class="ql-block">我们占领了一座座城池之后，其情其景却让我空空如也泪流满面。</p> <p class="ql-block">那天的风很冷，云压得很低，像一块铁板似的盖在头顶。我们走过那片田野，脚步踩在冻硬的土块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人走在前头，肩上扛着枪，背影笔直得像根铁杆。没人说话，连呼吸都放得很轻。那不是行军，也不是训练，更像是一种习惯——一种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深入骨髓的警觉。硝烟早已散尽，可我们仍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仿佛只要停下，记忆就会追上来。</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见过一张老照片，黑白的，像是从某个旧相册里翻出来的。一群人走在林间小路上，步伐整齐，枪口朝前，眼神望向远方。那条路我认得，和我们当年走过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树影斑驳，车影模糊，像是时间也被拉长了。他们走得那么有序，仿佛战争只是一次例行任务。可我知道，没人能在那样的寂静里真正放松。那种安静，不是和平，是绷紧的弦，是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戒备。</p> <p class="ql-block">前些日子，我在一个纪念活动上看见一枚徽章，红底金字，红旗和麦穗围着“参战退役军人”几个字。它别在一位老兵的胸口，随着他微颤的手轻轻晃动。我没去问他的故事，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但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枚徽章不是荣耀的装饰，而是一把钥匙——打开那些从未被说出口的记忆，那些藏在沉默背后的疑问。我们以为战争结束，一切就该尘埃落定，可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回答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