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目录</p>
<p class="ql-block">1/麻酱面</p>
<p class="ql-block">2/酸辣土豆丝儿</p>
<p class="ql-block">3/红烧丸子</p> <p class="ql-block">麻酱面</p>
<p class="ql-block">水刚烧开,锅盖边缘冒出第一缕白气时,我就知道今晚的主食得快点下锅了。面条是街口那家老面馆的手擀面,粗细不匀,却带着一股子筋道的脾气。丢进滚水里一滚,捞出过凉,控干水分,碗底先舀上一勺芝麻酱——那是我娘传下来的调酱法子,加点凉白开,几滴香油,再撒一撮盐,顺着一个方向搅,直到酱色由深褐泛出油亮的金黄,质地如春日溪水般顺滑。</p>
<p class="ql-block">拌面时总爱多放些蒜泥,辣中带辛,一筷子挑起来,酱香裹着面香直往鼻子里钻。夏天吃它,不为饱腹,就为那一口酣畅淋漓的痛快。小时候,每逢我考试回来,母亲总会默默端上一碗麻酱面,不说成绩,也不问累不累,只轻轻说一句:“先吃口热的。”如今我在异乡的出租屋里复刻这味道,才明白,所谓家常,不过是有人愿意为你,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重复一件最普通的事。</p> <p class="ql-block">酸辣土豆丝儿</p>
<p class="ql-block">土豆削皮,刀锋贴着表面轻轻滑过,薄如蝉翼的片儿纷纷落下,再切成细丝,泡在清水里去淀粉,水渐渐变浑,像记忆被一点点淘洗。切辣椒时手抖了一下,多撒了半勺醋,结果反倒成就了今晚的意外之喜——酸得透亮,辣得清爽,锅热油响,花椒爆香,土豆丝儿下锅“刺啦”一声,像是厨房里最生动的对白。</p>
<p class="ql-block">我喜欢这道菜的脾气,不娇贵,不矫情,剩菜剩饭都能搭它吃得干干净净。前些日子朋友失恋,半夜敲门来借宿,我二话不说炒了一盘酸辣土豆丝儿,配着白粥,两人坐在小桌边,一口接一口,谁也没提心事,可眼泪却比辣味来得还快。原来有些味道,不只是填饱肚子,还能把说不出的话,悄悄咽进心里。</p> <p class="ql-block">红烧丸子</p>
<p class="ql-block">炸丸子得趁热下锅,油温不能太高,否则外焦里生。我按着母亲的老法子,肉馅里加蛋清、葱姜水、一点点淀粉,顺时针搅上劲,直到筷子插进去不倒。捏一团,掌心一搓,圆滚滚地滑入油锅,浮起时金黄酥香,满屋都是年节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红烧丸子。一盘端上桌,油亮亮地堆成小山,酱汁浓稠,裹着八角桂皮的余香。父亲总说:“丸子团圆,吃了这一口,一家人就齐了。”后来他走了,母亲依旧每年做,哪怕只剩她一个人吃。我劝她别太累,她却笑着说:“不做,年就不像年了。”</p>
<p class="ql-block">如今我也学会了这道菜,每逢家里来人,必上一盘。红烧的不只是肉丸,更是那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牵挂。一口咬下,外皮微韧,内里松软,汁水涌出的那一刻,仿佛听见了厨房里锅铲的轻响,和那一声熟悉的:“慢点吃,锅里还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