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刘淑敏</p><p class="ql-block">第203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插图源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删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span></p><p class="ql-block"> 祭牛</p><p class="ql-block"> 文/刘淑敏</p><p class="ql-block"> 傍晚的霞光穿过围栏，射向园中，一座凸起的坟，静卧在园中的一角。像一个卫士守卫着不远处的家！</p><p class="ql-block"> 曾经这家的主人爷爷买回来一头小黑牛，小牛的毛光亮又顺滑，爷爷的孙女团团见到它的那天起就喊它“毛毛”。团团对这个新成员喜欢得不得了，常常把自己喜欢的吃的喂给它。毛毛也会欣然接受。有时不吃也会闻闻，像是怕扫了团团的兴似的！相处下来，毛毛也开始护团团，院内的公鸡有时追着团团牵，毛毛就会拼了命似的撵公鸡，直到把它赶远才肯罢休。然后，院内便传出阵阵笑声。</p><p class="ql-block"> 爷爷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梳理身上的毛赶着去放牧是常有的事。每到那时，团团也会跟在后面，用柳条抽打着毛毛身上的蚊蝇。夕阳下便总会看到团团骑在牛背上回来的场景。落日的余晖洒在牛背上，发出柔和的光。</p><p class="ql-block"> 毛毛大了，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种地，拉秆……都是它的事。爷俩就更加宠它，哪怕惹了祸拱倒酱缸，也舍不得打它一下！</p><p class="ql-block"> 这天，爷爷又赶牛去放牧了，睡醒的团团没有找到他们，便独自来到院外玩，边玩边等他们回来。团团那红色的裙子在阳光下格外夺目。毛毛记家，每次吃饱了就会先往家走。进院后的毛毛突然又折了出来，变得骚动，一声接着一声地叫，然后四蹄离地，边跑边寻找什么的样子，霎时，路面溅起黄褐色的尘土，跑了两个回合，直奔团团跑来。团团抬头看见毛毛，便想迎上去，但尖锐的叫声与快速地奔跑，让团团愣住，随后退了几步，这时，脚下一绊，卡在了地上。毛毛在团团倒地的一刹那飞奔过去。团团这一倒，手着了地，擦破了皮，疼痛让团团哇哇大哭起来。远处听到哭声的爷爷，直奔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吁、吁……”这时毛毛还没有停止狂躁，扭头奔爷爷跑来。爷爷头一次伸出鞭子打向毛毛。毛毛才从狂躁中安静下来！爷爷看到团团受伤的样子，怒气顶到脑门，解开毛毛头上的缰绳，把它拉到院里，狠狠地开始打它！不知打了多久才被团团喊停。再看毛毛，满口流血，开始还挣扎，后来也不再挣扎，任凭爷爷发泄。毛毛身上的血渍沾满了立柱，趴在地上眼睛直直望着爷爷，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口中发出粗粗的喘息声！ 团团的伤没有大碍，处理后，在屋内听见哞……哞……断断续续的嘶叫，与爷爷的抽打声，便哭着喊：“爷爷，不要打毛毛，不要……”爷爷才从愤怒中停下。之后的两天爷爷都没有正经喂毛毛，当开始按时喂它时，它没有原来爱吃东西了。几天，毛毛瘦了。爷爷看它瘦了，有些心疼了，便特意给它加点玉米面和鸡蛋拌在草里，但是清晨起来槽子里却还剩很多。团团始终像影子一样跟在爷爷身后，摩挲着毛毛，自言自语，让毛毛快些好起来！毛毛病了，连续地喂药也没有改变毛毛的食欲。又过了几天，一日清晨，爷爷被毛毛的几声嘶叫吵醒。当起身来到外面，发现毛毛躺在槽子旁，眼睛半闭合着，睫毛耷拉着，目光凝滞，身体一动不动，眼角有两行湿湿的水痕，和两颗未掉落的泪珠粘在鼻梁上。爷爷愣住了，僵直地望着毛毛。早晨的清冷笼罩在整个院中！</p><p class="ql-block"> 毛毛走了。爷爷在园子南头的一块空地挖了个坑把它葬了。团团从毛毛走后，经常哭，总问，毛毛会醒过来吗？爷爷便骗团团，说毛毛会醒的，说它是累了需要休息。团团半信半疑地依偎在爷爷身旁，眼睛望着窗外！</p><p class="ql-block"> 自此之后，爷爷干活回来总爱喝酒。团团也会凑到爷爷身边，望着爷爷的酒杯，问爷爷好喝吗？爷爷会叹口气，然后苦笑着抚摸两下团团的头，再继续喝他的酒。团团坐在那摆弄着酒瓶，一会打开盖一会又盖上，不再言语，突然她停止摆弄，站起来，偷偷瞟了爷爷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拿着酒瓶溜出屋内。</p><p class="ql-block"> 当爷爷找到团团时，单薄瘦小的团团正双膝跪在毛毛坟头，双手扒挖着土块，脸上的泥痕把小脸蹭得一道黑一道白，指甲缝里塞满了坟头的泥土，扒开的土坑被一点一点注入酒液，酒漫过坑底缓缓渗下，然后团团在一下一下抚平土坑，随后趴上去，用小脸贴着湿冷的泥土，一声声毛毛碎在空气中。此刻爷爷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跑过去蹲下抱起团团，泪水涌了出来！夕阳暖暖地斜射下来，金光带着那刺鼻的酒香漫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2025/11/02</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祭牛》一文发表在2025年12月5日的《绥化晚报》总5561期的第5版。</b></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刘淑敏，黑龙江省绥化市明水县人，1977年出生，职业教师。多篇作品在《北方诗刊》《绥化日报》《绥化晚报》《关东文苑》《北国作家》《大平原》《诗悦读》等报刊及网络平台、官方媒体发表。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明水县崇德镇蒲公英文学社社员。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表达内心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拥有自己的公众号，公众号名称是“<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刘淑敏的公众号</span>”欢迎喜欢我文章的你，可以关注我的公众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