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孔子智辩季孙府】</p><p class="ql-block">文/崔春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鲁定公十年，齐鲁夹谷之会，孔子摄相事，以礼制胜齐侯，定盟而归，声名益盛。然鲁国朝堂之上，三桓专权，大夫们见孔子声望日隆，恐其危及自身利益，遂生忌惮之心。</p><p class="ql-block">季孙斯府邸，灯火通明，宾朋满座。酒过三巡，话题渐转至孔子。叔孙武叔拍案而起，愤愤而言：“孔子周游列国，宣扬仁礼，看似高尚，实则迂腐至极！当今乱世，列国争雄，讲仁德能保国家安邦吗？兵戈四起，唯力强者胜，仁德之言，于乱世何用？”</p><p class="ql-block">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公慎氏轻蔑一笑，道：“夫子言必称尧舜，然尧舜之道距今久远，今时不同往日，夫子之道可行否？若以古非今，恐难成事。”景子亦出言讥讽：“夫子门下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然能为鲁国所用者几何？恐不过是些空谈之人，难担大任。”</p><p class="ql-block">季孙斯默然不语，心中却暗生疑虑，不知孔子是否真如众人所言，于是决定一探究竟。</p><p class="ql-block">次日，孔子收到季孙斯之邀，携弟子颜回、子路前往。府门开启，孔子整冠而下，从容步入。厅中大夫们见孔子来，纷纷起身，面上带笑，眼中却含锋芒。</p><p class="ql-block">季孙斯迎上前，拱手道：“夫子远来，有失远迎。今日请来，乃因国事繁杂，欲聆高见。”孔子拱手还礼，道：“季孙大夫传唤，安敢不来？”</p><p class="ql-block">众人落座，叔孙武叔率先发难，咄咄逼人道：“夫子常言‘仁者爱人’，不知如何用仁爱止息齐楚之争？如今齐楚两国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夫子之仁爱，能止此兵戈否？”</p><p class="ql-block">孔子微笑，神色从容，道：“仁者爱人，非一日之功。若以仁德教化百姓，以礼法约束诸侯，则兵戈自息。昔日尧舜治世，四海归心，诸侯宾服，百姓安居乐业，岂非明证？齐楚之争，乃因两国君主失德，百姓离心。若能以仁德感化之，以礼法规范之，则战争自可平息。”</p><p class="ql-block">公慎氏冷笑，不以为然道：“夫子言必称尧舜，然尧舜之道距今久远，今时不同往日，夫子之道可行否？礼乐崩坏，非一日之因，夫子欲以古礼治今世，恐如刻舟求剑，难成其事。”</p><p class="ql-block">孔子正色道：“三代之礼，损益可知。夏商周礼制虽异，核心一脉相承。礼乐崩坏非礼之过，乃人不行礼所致。若以古非今，则今日之礼亦将成为明日之古。礼者，天地之序也，人伦之纲也。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礼之精神不可废。”</p><p class="ql-block">子路见众人咄咄逼人，欲上前理论，被孔子以目制止。</p><p class="ql-block">景子出言讥讽，道：“夫子门下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然能为鲁国所用者几何？恐不过是些空谈之人，难担大任。夫子若真有能力，为何周游列国，却未得重用？”</p><p class="ql-block">孔子从容答道：“材与不材，亦须试之。子贡善辩，可办外交，游说诸侯，化干戈为玉帛；子夏通文，可掌典籍，传承文化，教化百姓；颜回明德，可辅国政，以仁德治天下。各有所长，各有所用。至于周游列国未得重用，非我之过也。时也，命也。不怨天，不尤人。”</p><p class="ql-block">季孙斯皱眉，道：“然则夫子以为，鲁国当行何道？鲁国如今内忧外患，三桓专权，国君势弱，何以兴国？”</p><p class="ql-block">孔子肃然道：“鲁国当行仁政，先富后教，近悦远来。季孙大夫若能辅佐国君，节制三家，则鲁国可兴。富之，教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自然强盛。近者悦，远者来，则四方归心，天下可定。”</p><p class="ql-block">叔孙武叔再问：“夫子周游列国，何以未得重用？是夫子之道不合时宜，还是列国君主无识人之明？”</p><p class="ql-block">孔子淡然道：“不怨天，不尤人。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此吾之忧也。我所学之道，乃天地之正道，无论得不得重用，我都会坚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p><p class="ql-block">季孙斯见孔子对答如流，气度不凡，心中忌惮更甚，却强作笑颜，道：“夫子高论，令人茅塞顿开。今日聆听夫子之言，受益匪浅。”</p><p class="ql-block">孔子起身告辞，道：“多谢季孙大夫款待。孔子告退。”</p><p class="ql-block">归途中，颜回忧心忡忡地问：“夫子，今日季孙府上，众人对您颇有微词，为何不辩驳？他们如此诋毁您，您却从容应对，不怒不怨。”</p><p class="ql-block">孔子摇头，道：“君子和而不同。他们心中已有定见，辩亦无用。唯行仁政，才是正道。我所坚持的，是天地间的真理，不会因他人的诋毁而改变。”</p><p class="ql-block">子路愤愤不平，道：“他们分明是嫉妒夫子！夫子才华横溢，声名远扬，他们怕夫子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所以才出言不逊。”</p><p class="ql-block">孔子微笑，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别人的不理解，不会影响我追求仁道的决心。只要我坚持正道，问心无愧，便无所畏惧。”</p><p class="ql-block">季孙府上，叔孙武叔不甘，道：“孔子舌辩，我等竟不能制！他言辞犀利，句句在理，我等却无力反驳。”</p><p class="ql-block">季孙斯沉思片刻，道：“孔子确非凡人。然其学说若行，则我等权势不保。他倡导仁政，限制三桓权力，若国君采纳其言，我等将陷入困境。”</p><p class="ql-block">景子出计，道：“不如先疏远之，再寻机除之。孔子在鲁国影响力日增，若不及时遏制，恐后患无穷。”</p><p class="ql-block">季孙斯点头，道：“善。但需谨慎行事。孔子门徒众多，且其在百姓中声望颇高，若贸然行动，恐引起民怨。”</p><p class="ql-block">孔子回府，弟子们皆担忧不已。孔子却如常讲学，仿佛一切未发生。他深知，在礼崩乐坏的时代，推行仁政之路漫长而艰难，但只要坚持正道，终会有发光之日。</p><p class="ql-block">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庭院中，映出一片金黄。孔子望着远方，目光坚定，仿佛看到了仁政实现的曙光。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