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草

绿色捍卫者（姬云星河）

图片/来自网络

文/姬云星河

音乐/犹记当年

在悠悠历史长河中，先秦时期的华夏大地，山川壮美，却也透着未知与神秘的气息。彼时的人们与大自然紧密相连，在朝夕相处间，不断探寻着各类植物的奥秘。

有一群心怀大爱的采药人，他们肩负着治病救人的使命，无畏地穿梭于崇山峻岭。有一天，他们来到一处湿润的溪边，这里宛如一座神秘的植物宝库，生长着许多前所未见的植物。其中，有一种植物格外显眼，它的心形叶片翠绿欲滴，好似大自然精心打磨的翡翠；细长柔韧的茎干，犹如溪边随风舞动的丝带。然而，它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鱼腥味，在溪边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采药人出于对未知的好奇，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咀嚼。那味道新奇而特别，初尝时令人有些不适，但片刻之后，他们惊喜地察觉到身体出现了微妙变化。原本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如轻微发热、体内湿气等竟有所减轻。他们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种具有神奇功效的植物，于是将其带回部落。经过部落中智者和医师的反复尝试与验证，确定它具有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等功效。因其独特的鱼腥味，人们为它取名为鱼腥草。从此，鱼腥草成为部落中治疗疾病的常用草药，声名在各个部落间逐渐传播开来。

时光流转，来到春秋时期，吴越两国战火纷飞。越国在与吴国的一场大战中惨败，越王勾践无奈向吴王夫差求和。夫差为羞辱勾践，命他在吴国为奴，侍奉自己。勾践心中虽满是屈辱与仇恨，但为了复国大业，他忍辱负重，在吴国度过了漫长而痛苦的三年。

终于，夫差认为勾践已彻底臣服，便放他回到越国。回国后的勾践立志洗刷耻辱，重振越国。他卧薪尝胆，每日睡在柴草堆上，品尝苦胆，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在吴国所受的苦难。为恢复越国国力，他亲自下田耕种，鼓励百姓发展生产，同时加强军事训练。

然而，越国刚刚历经战乱，百姓生活困苦，疾病肆虐。热病、痢疾等疾病横行，百姓身体虚弱，大街小巷中满是病人的呻吟，整个越国被阴霾笼罩。勾践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日夜思索拯救百姓之法。

此时，一位老臣想起了先秦时期被发现的鱼腥草。他匆忙赶到王宫，向勾践进言：“大王，听闻有一种名为鱼腥草的草药，有清热祛病之效，或许能缓解百姓的病痛。”勾践听后，眼中顿时燃起希望之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立刻派人去寻找鱼腥草。

很快，人们在越国的溪边、湿地寻得了大量鱼腥草。勾践亲自带领百姓采摘，他与百姓们一同弯腰，在湿地中仔细寻觅着每一株鱼腥草。采摘回来后，他又亲自将鱼腥草分发给患病百姓，并耐心教导他们使用方法。百姓们服用后，病情逐渐好转，脸色渐渐恢复血色，身体也慢慢康复。

在这一过程中，勾践自己也常食用鱼腥草。鱼腥草那独特的鱼腥味，恰似他心中的仇恨与痛苦，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忘却曾经的耻辱。每吃一口鱼腥草，他复国的决心便更加坚定。他仿佛从鱼腥草坚韧的生长姿态中汲取到力量，就像越国虽遭受重创，却依然能顽强地恢复生机。

在勾践的带领下，越国百姓齐心协力，经过多年努力，越国逐渐强大起来。最终，勾践率领越国军队击败吴国，实现了复国的梦想。而鱼腥草，也因这段传奇经历，在越国百姓心中成为坚韧与希望的象征，其故事在民间代代相传，激励着后人在困境中坚守希望，奋勇前行。

从医学典籍记载来看，鱼腥草最早的药用记录见于《名医别录》。它味辛、性微寒，归肺经，是治疗肺部病症的常用药材。它能清热解毒，对肺痈吐脓、痰热喘咳等症状疗效显著；可消痈排脓，用于治疗热毒疮疡；还具备利尿通淋的作用，能改善热淋涩痛等问题。

如今，鱼腥草不仅在传统医学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还凭借其独特风味走上人们的餐桌，成为云贵川渝地区一道别具特色的美食。

云贵川渝的山，宛如灵动而神秘的精灵，连绵起伏间，云雾如纱幔般缭绕，勾勒出一幅永不褪色的水墨画卷。在那湿润的山谷、潺潺的溪边，鱼腥草肆意地生长着，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洒落的绿色精灵。

它有着细长洁白的茎，叶片呈心形，翠绿欲滴，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每一片叶子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初到云贵川渝的人，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或许会觉得刺鼻、怪异，仿佛是大自然藏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秘密，等待着有缘人去探寻。

在云贵川渝人的生活里，鱼腥草是不可或缺的挚友。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山间，勤劳的村民们便会背着竹篓，如同奔赴一场与大自然的约会，走进山林，去寻觅那一抹清新的翠绿。他们的双手熟练而敏捷，将鱼腥草连根拔起，轻轻抖落泥土，那带着泥土芬芳的鱼腥草便成了他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鱼腥草的吃法，犹如一场味觉的盛宴，每一种都承载着云贵川渝人的智慧和情感。凉拌鱼腥草，是最常见也是最受欢迎的“主角”。将洗净的鱼腥草切成小段，加入蒜末、辣椒、花椒、生抽、醋、香油等调料，搅拌均匀。那红的辣椒、白的蒜末、绿的鱼腥草，色彩斑斓，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让人还未品尝，便已垂涎欲滴。一口下去，鱼腥草的脆嫩与调料的香辣完美融合，先是那股独特的味道在舌尖上炸开，接着是香辣的刺激，仿佛一场味觉的狂欢，让人欲罢不能。

除了凉拌，鱼腥草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冬日里的温暖慰藉。在寒冷的冬夜，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腥草汤，那温暖从胃里蔓延到全身，仿佛驱散了所有的寒意。鱼腥草的清香融入汤中，既美味又养生，就像大自然赐予的一份珍贵礼物。在这湿热的山间，它更是一种健康的保障，具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等功效，宛如大自然精心调配的良药，守护着人们的健康。

鱼腥草，更是云贵川渝人情感的寄托。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回到家乡的山水之间。在异乡的街头，看到那一小把鱼腥草，都会让云贵川渝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它是家乡的味道，是童年的回忆，是与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的温馨场景，是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无法割舍的情感纽带。

鱼腥草，还有一个亲切的名字叫折耳根。“折耳根联盟”是网友对云贵川渝四地的趣味性戏称，源于四地民众对折耳根的共同热爱。这小小的折耳根，不仅是常见的食材，更成了联结彼此的饮食符号与文化认同。网友们围绕这个联盟玩出了诸多有趣的梗，比如编造盟约、划分折耳根食用门派等，既体现了四地相近的饮食与文化习俗，也调侃了彼此亲如兄弟的地域关系。

在云贵川渝的集市上，鱼腥草的摊位总是格外热闹。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顾客，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向他们推荐着新鲜的鱼腥草。老人们会仔细地挑选，眼神中满是回忆，回忆着过去用鱼腥草做菜的点点滴滴；年轻人则好奇地询问着吃法，眼中闪烁着对家乡味道的传承与热爱。鱼腥草，就像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着云贵川渝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靠山吃山”，云贵川渝人对鱼腥草的钟爱，是对大自然的感恩与敬畏。他们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从大自然中获取食物和智慧。鱼腥草，在这片土地上绽放着独特的魅力，它是云贵川渝饮食文化的象征，也是这片山水间最动人的音符，奏响着一曲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妙乐章。

当我的思绪顺着时光长河悠然回溯，那些如熠熠星辰般的记忆，在岁月幽深处闪烁着，照亮了往昔温暖美好的片段。于我而言，童年清明时节里，那一抹鱼腥草散发的清新气息，宛如永不褪色的温暖印记，在我心中鲜活而明亮。

记得小学三年级的那个清明节，宛如一场盛大且神秘的大自然派对。沉睡了一冬的万物纷纷苏醒，各类植物像一群迫不及待的孩子，竞相探出头来，迎接春天的第一缕暖阳。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轻柔且细腻地洒在广袤大地上，唤醒了每一寸沉睡的生机，让整个世界都焕发出全新的活力。

那时，班主任罗老师组织我们春游，希望我们能与大自然来一场亲密无间的邂逅。或许是知道我从小跟着爷爷在无量山采药，对周边环境了如指掌，老师特意找我商量活动内容。我兴奋得两眼放光，赶忙提议：“咱们让每个同学凑点腊肉、腊肠，背上锣锅、带上米，再扛上锄头，一起去新建河。让班长带男生断水摸鱼，我带女生去自家梯田梗上掏鱼腥草。”

这个时节的鱼腥草特别“害羞”，还藏在泥土里不肯露面。在我的“专业指导”下，女生们手握竹片，像一群考古小专家，小心翼翼地往泥土里探寻。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力度得拿捏得恰到好处，要是掏得太深，田梗就可能塌掉。所以，我们只能在自家田里开启这场充满惊喜的“寻宝之旅”。大家都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满是期待，仿佛在挖掘世间最珍贵的宝藏。在我和十多个女生的努力下，一株株雪白细长的鱼腥草慢慢探出脑袋，它们带着泥土的质朴芬芳，就像大自然慷慨赠予我们的珍贵礼物。

把掏来的鱼腥草在河边洗净后，我负责在石头旁生火。女生们也都忙得热火朝天，有的淘米煮饭，有的把带来的腊肉、腊肠放进锅里烀煮。不一会儿，班长带着男生们回来了，他们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那是收获的满足与快乐。在班主任的指挥下，很快，打来的石扁头鱼和腊肉的香味相互交织，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河谷都被这诱人的味道包围。那鱼腥草拌上农村土酱，吃起来清脆爽口，独特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每一口都仿佛带着春天的清新，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口水直流。

岁月匆匆，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田梗上再也看不到那一抹嫩绿的鱼腥草。曾经生机勃勃的梯田早已荒芜，只有一群群牛儿在那里悠闲地吃草。河水依旧潺潺流淌，那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只是，曾经在石头旁栖息的石扁头鱼，如今已成为保护鱼种，难觅踪迹。

不过，鱼腥草并没有消失，它从野生变成了家种，在菜市场里随处可见。每当上火的时候，我都会买一些回来和鸡蛋搭配煮汤。当那熟悉的味道再次弥漫在鼻尖，那些童年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一一放映：老师和蔼的笑容、同学们欢快的笑声、河谷中弥漫的香气……

童年的鱼腥草，早已不只是一种野菜，它是我童年生活的象征，承载着我与老师、同学之间深厚的情谊，见证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即便岁月流转，人事变迁，那股清新的气息，那份纯真的快乐，将永远珍藏在我心灵的最深处，成为我生命中最温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