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凝眸:亚历山大的诗与锋

黑山鬼窟

<p class="ql-block">序:<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读文见论亚历山大造像之诗性锋芒,心有所感,遂作《八声甘州》并长文以记</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八声甘州·青铜凝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看青铜凝作帝王眉,斜眸向天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把波斯风色,埃及沙暖,揉入铜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不借雷霆夸盛,只借眼波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是狮心藏韵,不是虚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曾见画师挥幻,让闪电喷壁,神与人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叹利西普手,诗里铸烟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把雄魂、熔成轻褶,让远眸、牵住旧尘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青铜外,万邦潮涌,都是他家。</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曾在一个落月的午夜,把这页书铺在雅典卫城的残柱上,看“亚历山大”四个字被月辉镀得发沉,像有青铜的碎屑从纸里落下来,在我手背上压出一道带着海盐味的痕。那时远处海浪拍着礁石的“轰隆”声,像利西普斯塑刀下的铜屑在响,倒像是有人在残柱后举着一盏橄榄油灯问我:你说,这“帝王像”是刻在铜上的锋,还是藏在诗里的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想起那年,在梵蒂冈的博物馆里,站在那尊大理石复制品前。他的脖子微微向左斜,眼里的光像刚从尼罗河捞出来的星——我摸着石像凉得发涩的下颌,忽然听见旁边的学者说:“利西普斯没把他雕成‘神’,他把‘神’雕成了‘人’,人里的锋,能划开万邦的界;人里的柔,能接住众生的光。”后来我再读普林尼写的“那闪电看起来几乎要从画面中喷射出来”,忽然懂了——那“闪电”不是劈向人间的雷,是把帝王的魂揉成了能照见众生的镜,镜里的铜,是撞碎旧世界的锤;镜里的诗,是缝补新世界的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看,这世上哪有“只有锋”或“只有柔”的帝王像?就像匠人的錾子,若只有锋在刻,没有柔在磨,再硬的铜也成不了魂;若只有柔在磨,没有锋在刻,再软的铜也成不了骨。我见过市面上的仿品,能把“帝王”雕成“挺胸的铜人”,可读来像看着撑在杆上的布,连个眼神都僵得死。它的“锋”,是粘在纸上的墨,没有柔的托,连硬都飘得轻。也见过书上的“解说”,能把“诗性”写成“弯眉的画”,可让它写一句“锋里的柔”,却能把“狮心”写成“猫爪”,连个劲都显不出。它的“柔”,是泡在水里的棉,没有锋的撑,连软都塌得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到底什么是“亚历山大造像里的诗与锋”?我曾在月下对着熔铜的坩埚想,或许“锋”是坩埚里的火,能把铜熔成能斩浪的剑;“诗”是坩埚里的风,能把铜吹成能载月的船;“锋里的诗”是火裹着风,把剑烧成笛;“诗里的锋”是风牵着火,把船铸成锚。没有火的风,是绕在炉边的凉;没有风的火,是烧在空里的烟;没有剑的笛,是吹在黑里的哑;没有船的锚,是沉在泥里的僵。就像阿佩莱斯画里的“手持闪电的宙斯”,“锋”是闪电里的雷,“诗”是宙斯眼里的柔;就像利西普斯塑里的“脖颈微微向左倾斜”,“诗”是倾斜里的远,“锋”是远眸里的烈——前者是把锋烧成了能暖人的光,后者是把诗凝成了能定海的锚,一个烈得真,一个柔得深,可都是把“诗”和“锋”熔在了铜里的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去年我在阿尔忒弥斯神庙遗址,摸着墙上残存的颜料痕。风从柱廊里穿过去,带着两千年前的松烟味,像阿佩莱斯画里的闪电在飘。守遗址的老人说:“当年亚历山大让自己变成宙斯,不是要‘‘成神’,是要‘成风’——没有这风里的柔,他的锋,早被万邦的沙埋了;没有这锋里的烈,他的柔,早被岁月的水冲了。”我摸着墙痕里的凉,忽然懂了:“锋”从来不是“砍向别人的刀”,是“劈开自己的界,往众生里走”;“诗”从来不是“挂在嘴上的词”,是“接住别人的暖,往心里装”——就像利西普斯塑里的“深情似水的双眼”,那不是“软弱”,是“把万邦的苦,都装进自己的眼里”,眼里的水,能浇开青铜上的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站在旧城墙前看砖,砖上的锋是箭痕,砖里的柔是草芽,可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成了砖里的草,把“锋”都收进了“柔”里;或者坐在旧书前看字,字里的柔是墨痕,字里的锋是笔锋,可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成了字里的锋,把“柔”都融在了“锋”里。这时候你就会懂,“亚历山大造像里的诗与锋”从来不是“雕出来的形”,是“活出来的魂”——“手持闪电的宙斯”不是“装神”,是“把自己的锋,变成能照亮众生的光”;“脖颈微微向左倾斜”不是“摆态”,是“把自己的柔,变成能接住众生的船”。就像文中说的“它不是一件塑像作品,而是远见与雄心的象征”,没有“远见里的柔”,哪来“雄心的锋”?没有“诗里的暖”,哪来“锋里的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曾在一个起雾的清晨,看见村里的老铜匠在修旧香炉。他的錾子在铜上刻得比雾里的鸟还轻,可手里的锤却比雾里的山还沉。他把旧铜片嵌在新炉里,说这是“把旧锋里的柔,打进新炉里”。我问他:“这旧铜片都坑成这样了,怎么还嵌?”他把修好的香炉放在雾里,铜光在雾里散成了星:“没有旧锋里的柔,新炉暖不了香;没有新炉里的锋,旧柔撑不起形——就像那些希腊匠人,没有亚历山大骨里的诗,哪来他们铜里的锋?”后来我用那香炉焚了一炷松烟,能感觉到旧铜片里的柔裹着新铜里的锋,像把一整个亚历山大造像里的“诗与锋”都捧在了手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说,这世间的“诗与锋”,是不是都藏在这样的小事里?就像锅里的汤,诗是汤里的香,锋是汤里的盐,香着咸着,就成了能暖进心里的暖;就像手里的剑,诗是剑里的光,锋是剑里的刃,光着利着,就成了能护着人的盾。没有香的盐,是撒在纸上的苦;没有盐的香,是飘在风里的淡;没有光的刃,是劈在空里的冷;没有刃的光,是悬在黑里的空。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写“帝王像”,把“亚历山大”写成“一个举剑的人”,导师在剑里添了一笔软:“你得把自己变成利西普斯,才能写出‘锋里的诗’——不是‘举剑’,是‘剑里的光,能把铜都暖成诗’。”那时我不懂,直到后来在雾里摸着旧铜炉,看着铜光在雾里散成星,才写出“锋里的诗,是铜里的光,照着万邦,暖着众生”——你看,这“诗与锋”里的魂,不是“写”出来的,是“活”进去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还曾在开罗的博物馆里,见过一枚刻着亚历山大像的宝石残片。石里的他,眼里的柔像尼罗河的水,眉里的锋像沙漠里的风,可风里却藏着一粒沙,像波斯的尘在飘。博物馆的讲解员说:“珀戈特列斯说,只有他能把亚历山大刻在宝石上——这粒沙,就是他诗里的柔,柔里的稳,能让他的锋,不刺伤人。”那天傍晚,我把脸贴在玻璃上,能感觉到石里的锋裹着沙里的柔,像把一整个亚历山大造像里的“诗与锋”都贴在了脸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你有没有数过自己心里的“诗”和“锋”?是不是有时候,你的“锋”把“诗”砍成了灰,却不知道把它捡回来;有时候,你的“诗”把“锋”裹成了团,却不知道把它松开。我曾在一个梦里,看见自己变成了利西普斯手里的塑刀,把“亚历山大的锋”刻成了“铜里的光”,把“亚历山大的诗”磨成了“铜里的暖”——光里的刀在响,暖里的铜在烧,把整个亚历山大帝国都揉成了一盏能暖着众生的灯。醒来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揣着一块暖着的铜,还在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这世上哪有“只有诗”或“只有锋”的帝王?不过是有人敢把“诗”刻在“锋”上,把“锋”磨在“诗”里——就像亚历山大的造像,不是“装成神”,是“把神的锋,变成人的暖”;不是“做成王”,是“把王的诗,变成众生的光”。就像阿佩莱斯画里的“闪电”,不是“劈向人间”,是“把闪电的光,变成照亮万邦的灯”;就像利西普斯塑里的“远眸”,不是“看着自己的国”,是“把远眸的暖,变成接住众生的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朝阳漫过卫城残柱的时候,我把那页书从柱上收起来,纸面上的“诗”和“锋”已经被月辉揉成了软的——你看,这“亚历山大造像里的诗与锋”,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史”,是“活在心里的暖”,是“把自己变成铜,让锋能劈开旧界”,是“把自己变成诗,让暖能接住众生”,是“把日子揉成一盏灯,让诗与锋都暖成能照着万邦的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青铜凝眸 #亚历山大 #诗与锋 #造像魂 #万邦暖 #帝王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