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历史创举“工农兵学员”

燕山月

文 / 耿双全

　　在共和国的日历上，有着特殊的时段，在共和国的史册里，有着非常的记载，在共和国国度里，有个特别的群体，在共和国的辞典中，有个一闪即逝的词汇，这就是1970年至1976年间，中国教育事业的史无前例新创举，即“工农兵上大学”和“工农兵学员”。

随着时间的前进和社会的发展，“工农兵上大学”这一新生事物已成为历史，载入了史册，“工农兵学员”这一特别群体，都到了退休的年龄，已经和即将退出历史舞台，完成和结束了历史和社会的使命。

　　 北京大学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的起源是“文革“期间，1970年3月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向中共中央提交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关于招生（试点）的请示报告》中，提出招生方式为“废除修正主义的招生考试制度，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入学条件是“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而有实践经验的工人、贫下中农，可以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学习内容是“以毛主席著作为基本教材的政治课；紧密结合三大革命运动实践，实行教学、科研、生产三结合的业务课，以备战为内容的军事体育课。文、理、工各科都要参加生产劳动。”

这年6月中共中央向全国转批这份报告，成为1970年至1976年全国所有高等院校招生工作的准则。

工农兵学员进校

　　清华大学工农兵学员合影

　　1974年中央五七大学电影学院工农兵学员合影

　　1970年实行的“教育革命”，取消了文化考试标准而采取以政治标准招收学员的方法，从最初“群众推荐，领导批准”的选拔方式，很快就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演变为仅仅由单位或部门少数领导人具有决定“保送上大学”的权力，名为群众推荐，实为领导方便“走后门”的招生方式。

　 　企业欢送工人上大学

　　“文化大革命”中，各大专学校招生的学生被称为“工农兵学员”，以示与“旧大学生”乃至整个教育传统区别开来，实行“决裂”。工农兵学员入学后，奉行的宗旨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 学员们被一再错误告诫，不是简单地上大学，而是与具有资产阶级世界观的教师们争夺教育权，并占领大学教育阵地。

当时，招收的“工农兵学员”毕业的分配政策是“社来社去” ，意思是从农村公社招收来的学生，毕业还回公社农村工作。“社来社去”有时也和“厂来厂去，哪里来哪里去”合成“三来三去”，意思都是从哪里招收的学生，毕业后还回哪里工作。

工农兵学员在教室上课

　　1970年10月20日河北省张家口地区第一批“工农兵学员”赴京进入清华大学学习。这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以来，大中专院校第一次招收新生。

这次大中专招生中废除了考试制度，采取“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办法，实行推选制度。推选工作强调“突出政治”，注重“政治条件”，选拔“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表现好”的回乡和下乡知识青年、各级“学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公社、大队党组织和革委会成员的贫下中农子女。造成许多只有初中程度和小学程度的青年也进入了大专院校。

1970年11月17日，张家口医学专科学校、张家口师范专科学校、柴沟堡师范学校、张北师范学校完成了1711名“工农兵学员”的招生任务。11月3日，又选拔506名“工农兵学员”进入河北省属12所大专院校。同时，北京中医学院、北京医学院、河北省艺术学校也在张家口地区招收了新生。

　　 工农兵学员开学典礼

欢迎工农兵学员进校

　　我是1968年上山下乡到河北省沽源县插队的知青，也经历了选拔工农兵大学生的过程。

1970年8月张家口地区分配给沽源县一名清华大学学员名额。因为，我下乡期间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吃苦耐劳，春节都不回家，坚持在农村参加劳动和生活，社队干部和群众都反映很好。因此，我所在的小河子公社党委经过研究，并经下乡的石头城生产大队的群众推荐，把我的有关材料报到县里，作为清华大学工农兵学员候选人。

　 　 知青在农村参加劳动

　　当年，推荐上大学模式主要看人的主观认识和评价，其中最重要的是家庭成分的好坏。群众推荐这关还算公正，但领导批准这关就容易出问题了，主要是一些有实权的干部滥用职权，优亲厚友，出现“走后门”的现象。

我的工农兵学员终究没有去成。后来公社分管招生的干部私下向我透露，以我的条件本来是排在县招生候选人第一名的。可是，另外一个公社的一名回乡知青父亲因为和当时的县革委会“造反派”领导有特殊关系，县领导招生办公室打了招呼，就把我给顶下来，工农兵大学就没有上成。

但是，当时上大学政策是“社来社去”，毕业后还要回到农村工作。所以，上学的事情虽没成功，但是，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安心在农村锻炼。社队干部看在眼里，都称赞我能正确对待上大学的事情。

后来，我参军入伍，到了部队。复员返城工作后，通过自学，考上了河北大学中文系，圆了我当年上大学的心愿。

　 　知青在农村参加劳动

　　当年，工农兵学员的年龄是放开的很宽泛的，最大相差将近十岁，文化基础更是参差不齐，基础高的是老高二和高三，低的是初中生，加上学校的教学等原因，有些毕业生水平很差。“大学的文凭，中学的水平，小学的基础”，对相当一部分工农兵大学生来说是真实的写照。

欢迎工农兵学员入学

　　1970年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1970年9月-1971年3月入学，招收学员9万人。

1972年第二届工农兵大学生，1972年9月入学，招收学员13万人。

1973年第三届工农兵大学生，1973年9月入学。

1974年第四届工农兵大学生，1974年9月入学，招收学员16.5万人

1975年第五届工农兵大学生，1975年9月入学，招收学员19万人。

1976年第六届工农兵大学生，1977年3月入学。招收学员21.7万人。

据有关资料记载：1970年至1976年被全日制大中专学校录取就读的七届工农兵学员共有2880万人，其中被全日制普通高等院校录取就读的又被称为“工农兵大学生”有94万人，约占工农兵学员的三分之一。

推荐上大学模式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而宣告谢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对这94万工农兵学员来说，后面的影响却经久不息。

　 　 少数民族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在读期间，国家供给每位学员每月35斤大米指标和20元钱(广州地区)、(入学前满五年工龄的国家正式干部、职工带薪的学员除外)。工农兵学员毕业时国家包分配工作，是国家干部身份。1981年，月工资六类地区行政22级56元。

1993年人事部、国家教委联合下发教学厅字[1993]4号文件做出了规定，“对于1970-1976年进入普通高等学校的大学生，他们的学制当时规定:普通班暂为2至3年，学习期满毕业时已由学校颁发了毕业证书，国家承认其学历为大学普通班毕业。该时期进入高等专科学校的，自然为专科毕业。”后来，这些“工农兵学员”填表时，写学历都写“大普”。

　　这些“工农兵大学生”普遍水平不高。但是，其中有的人并没有自暴自弃，用后天的努力，来济补于先天之不足，干中学，边干边学，参加各种补习培训，学校进修等等，通过各种渠道，采取多种方式、方法，提高完善自己。使自己的学识能力水平得到了提高。

他们通过长期的努力和不懈的拼搏得到了社会的普遍认可，也已经溶入了知识分子的行列，有的人还在工作岗位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和成绩，成为社会的杰出人才。

　 进入北大学习的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著书回忆

工农兵学员著书回忆

1972年发行的“工农兵学员”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