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湘楚儿<br>美篇号:156893800<br>图/网络(感谢原摄影老师) 三月,春天晴满阳羡,竹篓晃成,半透明的云,接住一芽又一芽。采茶,指尖间藏着一座山的呼吸。梅雨,是天空对江南的表白,只因情到浓处,墨迹,便总也干不了。邀,群山对坐;汲,半罐山泉,让紧裹在绿丝绒里的春心,缓缓舒展。红泥炉前竹扇轻摇,把从前的欢点点煮沸。 小巷寂寂,黄昏,被慢慢打开。放轻脚步,一只粗陶碗,釉面斑驳,旧痕,盛得下人间烟火。老木桌,蓝印布,一案一壶一卷书,让燥热的心跳慢下来。任文字,在被晒到发烫的六月里,依然,浓淡相宜。六月,还沉浸在梅雨里,一个人和一个人的距离,隔着昨日的清凉。许多事情从远处擦肩,艾叶还挂在门楣上,断开的记忆,被初夏的风一阵阵连接。擦拭好,默默放回,这段梅雨,终将被无声地剪去。 当写下蒲扇,母亲便从月色下走来,此时无曲,母亲的眼神像水波,像丝绸。你从陈旧的忧伤中,翻出碎了一地的清贫。年龄越长,思念的线条越密,放不下也要放下了。屋外日历依然滚烫,屋内,往事柔软地搭在椅背上。母亲的童谣,在旧木椅上轻轻摇晃,它给我的往事,远比我来看它的次数要多。一生只与水木有关,如今,我站在旧居的门槛上,像一片落叶。仿佛还有余温,却再也没有了六月的没心没肺。<br> 睡莲,在微凉的荡漾里闭合,并封存遗梦。每一片花瓣,都是未寄出的信,言语隐人。远处,一只白鹭轻点黎明,它的尖喙,在雕啄着月光的清凉边角。一个人在那里,读着旧字,寻觅清风,窗外,小道止于炎热。整个午后,身披白云朵朵,就泡在,几棵宽大法梧的蝉鸣里。黄昏时,一衣水袖掩面,欲语还休,那一片睡莲,住在池塘的水波上。粉白的花瓣层层舒展,风掠过水面,卷起几行褪色的,蛙鸣。我採一莲叶,折成小船,接住不说的那个词,这些年,我们只谈菖蒲。 七月的晚霞,都是留给梵高的颜料,不经意回头,落日,在湖面还露着美美的妆容。搁一会,月亮和远方的月亮会一样圆。月亮也会像我们每个人,心中有个角落,空着。去远方,来一场与风,清凉入脾的约会。身后的荷花,一波一波漾开来,花蕊可以,安放一场雨,跟另一场雨。田野的七月是蓑笠的,江南则属于,每一颗,熟了的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