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年11月30日(星期日),小孙女石韵瑶想和爸妈一起玩上一整天。我乐得清闲,便“放假”出门,溜达到未来方舟的友邻路东一西段闲逛。这一日,三顿饭都落在了“花哨粉”上,吃得热气腾腾,滋味绵长,仿佛把日子也调成了辣香四溢的红油汤底。</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午走进一家肠旺面馆,招牌亮得晃眼,红底白字写着“蒋家肠旺面”,底下遮阳棚红得喜庆。店里人声嗡嗡,几张红塑料凳围着小桌,有人埋头吃粉,有人夹着肥肠往嘴里送,吃得额头冒汗、满脸通红。我点了一碗肠旺粉,加个卤鸡腿,泡菜和干辣椒自取,蒜瓣剥两颗,往汤里一扔,香气立马窜上来。这吃法,讲究的就是一个“野”字,像江湖游侠,不拘小节,只求痛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晨那碗遵义羊肉粉,是在“遵义老街”吃的。红字招牌在夜里像一团火,店里人来人往,锅里汤头滚着,白雾腾腾往上冒。我那碗十三元的粉,汤清却浓香,羊肉片薄而嫩,羊肠脆韧有嚼头。配菜三样:泡菜酸脆,酸萝卜爽口,香干油辣椒一勺下去,整碗粉顿时活了。我照着本地人的样子,剥两瓣干蒜生嚼,辣得鼻尖冒汗,却越吃越上瘾。旁边一位老者笑着说:“蒜防病,辣开胃,酸菜解腻——这三样,是花哨粉的‘铁三角’。”</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傍晚转到一家原汤牛肉粉店,橙底白字的招牌在夜色里格外打眼。我改了口味,点一碗脆哨粉,另加一碟烤鸡肉片,再来二两郎酒。脆哨炸得金黄酥香,一咬嘎嘣响,拌进粉里,口感顿时丰富起来。酒一下喉,暖意从胃里散开,整个人都松快了。街灯亮着,车流缓缓,我坐在店外小凳上,看行人来去,听锅勺叮当,忽然觉得,这烟火人间,竟是那样的温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过一家鸭肉粉店,招牌上画着憨态可掬的卡通鸭子,店里整洁明亮,几位食客安静吃粉。我虽没进去,却想起早上那碗羊肉粉的汤色,中午肠旺的红油,晚上脆哨的焦香——原来“花哨粉”的“花哨”,不在名字,而在搭配的随性与自由。你可以素净如晨露,也可以浓烈如烈酒;可以加蒜加辣,也可以只喝一口清汤。它不拘形式,只问胃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经过“劉二媽米皮”,见招牌上写着“贵州老字号”“非物质文化遗产”,心里一动。一碗粉,能成老字号,靠的不是花哨包装,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汤头与火候。人们愿意半夜排队,为的是一口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是记忆的锚点,是城市的味觉地图。而我这一天从早到晚的粉旅,其实也是在品一座城的呼吸与心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深了些,回过“水城羊肉粉”,店前停着一辆电动车,玻璃窗里人影晃动。我站在路灯下回头看了一眼,整条街灯火连成河,粉店一家接一家,像一串串灯笼,照亮了冬夜。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汤、自己的料、自己的老主顾。它们彼此相似,却又各自不同,就像同一碗粉,每人吃出的滋味,都不一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途经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在灯光里像镀了层金,风一吹,簌簌地落。城市喧嚣渐远,而胃里暖着,心也踏实。这一天,我没去远方,只沿着一条街,吃了三碗粉,却像完成了一场小小的出走。原来所谓诗意,并不在山高水长,而在一碗热粉升腾的雾气里,在蒜香与辣油交织的舌尖上,在这平凡日子里,被认真对待的每一口烟火。</p> <p class="ql-block">相册制作:滴石</p><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3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