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漫南漾 朝霞映舟》

阿了凡

<p class="ql-block">  晨雾漫过海宁硖石街道南漾村的河湾,把村落裹成朦胧的诗行。朝阳把云絮染透,金波里摇着孤舟,远处高楼与田舍在雾中轻吻,是烟火撞见了温柔。我常在这时候踱步到河岸,看那小船静静浮在水面上,像被时间遗忘的一叶扁舟。雾气不急不缓地游走,把树影、桥影、屋影都揉进水光里,仿佛整个村子还在梦中,只有河水悄悄醒着。</p> <p class="ql-block">  金光一寸寸爬上河面,蜿蜒的水流便成了流动的绸缎。小桥横在眼前,石阶上覆着薄露,踩上去微凉。两岸的绿树垂着枝条,像是伸手打捞昨夜未散的梦。远处高楼冷峻的轮廓在雾里软了下来,竟也透出几分人情味。我总想,这桥是不是也记得那些年挑担过河的农人,和坐在船头哼小调的渔夫?</p> <p class="ql-block">  河岸的树影在晨雾中模糊成一片墨色剪影,唯有那艘小船上的身影清晰可辨——是个穿旧布衣的人,背微微佝偻,却稳稳地坐在船尾。他不划也不动,只是望着天边,仿佛在等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等。阳光落在他肩头,像披了件金线织的衣裳。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所谓宁静,不是无人无声,而是有人在喧嚣之外,活得如此踏实。</p> <p class="ql-block">  太阳升得高了些,雾也渐渐薄了。田里的稻穗还沾着湿气,远远望去,像铺了一层浮动的金纱。几间白墙黑瓦的老屋藏在树丛里,烟囱还没冒烟,想必主人刚起身生火。我沿着河走,脚边是野草与泥土的气息,远处那栋高楼依旧矗立,可在这晨光里,它不再是冰冷的符号,倒像是守望者,静静看着这片土地如何从梦中醒来。</p> <p class="ql-block"> 朝霞映下时,我又回到河边。小船还在,只是换了个方向,缓缓划向对岸。船头坐着个渔夫,戴着旧草帽,手搭在船舷上,一动不动。芦苇在风里轻轻晃,水里的倒影碎成一片片金箔。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河水把光揉碎又拼好。这一刻,仿佛连风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安详。</p> <p class="ql-block">  芦苇丛在风里沙沙作响,像在低语。水面上,一艘小船悠悠漂着,船上的人背对着我,只看得见他划桨的节奏,不疾不徐。阳光斜照,把芦苇染成金黄,水面也泛着暖光。我坐在岸边石头上,忽然不想走。这里没有喧嚣,没有催促,只有水、风、光,和一个愿意慢下来的人。</p> <p class="ql-block">灌木丛烧起了秋色,橙黄的叶子在水里照出对称的影子,像一幅不用笔画的画。小船从那片倒影中穿过,划开一片斑斓。划船的人穿浅色衣裳,身影单薄,却稳稳地撑着桨。我站在远处,没喊他,也不打算靠近。有些画面,适合远远看着,像一首读到一半就停下的诗,余味比结尾更动人。</p> <p class="ql-block">渔夫收网时,手上的动作熟练得像在抚琴。绿外套沾了水珠,蓝帽子压得很低,他不抬头,也不说话,只是把网一圈圈收拢,像整理一段未说完的故事。木船轻轻晃,水波一圈圈荡开,桶里偶尔传来鱼尾拍打的声音。阳光落在水面,碎成无数小星星,映在他脸上,那皱纹里,仿佛也藏着一条条河。</p> <p class="ql-block">  秋意渐浓,岸边的树叶开始泛黄,绿与金交织在水面上,像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盒颜料。小船划过,划出一道笔直的线,把倒影一分为二,又慢慢合拢。划船的人穿着深色衣服,低着头,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远处的田野空旷而温暖,几间矮屋静静蹲在地平线上,像守着一年收成的老人。这样的日子,不热闹,却让人心里踏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