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天空

唐乃杰

作者／唐乃杰

编辑／梁海梅

文学导向／婉如

散文

　　海上的天空，向来是让人想入非非的所在。它不像山间的天，被峰峦割成碎片；也不似城里的天，被楼宇框得局促。它铺展在无垠之上，与海相接，仿佛天地初开时那一抹尚未凝固的蓝。

清晨的海上，天空是淡的，像被海水洗过一般。灰白中透出微光，云层低垂，边缘却已染上金粉。太阳还未露脸，但海平线那儿已有了动静——一道微弱的橙红，悄悄地、试探性地推开夜的帷幕。海面静得能听见水波轻拍船身的声音，像是天空与大海在耳语。我站在甲板上，看那光一点点爬升，把云朵从灰白染成玫瑰色，再烧成一片金红。那一刻，天空不是在燃烧，而是在苏醒。

　　正午时分，天空蓝得彻底。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琉璃悬在头顶。阳光直直地砸下来，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点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这时的天，是骄傲的，它不遮不掩，坦荡地照耀一切。海鸥掠过，翅膀尖仿佛也沾了光，在蓝里划出几道短暂的白痕。偶有云朵飘过，也是轻盈的，像被风吹散的棉絮，懒洋洋地游荡。它们不遮阳，也不惹事，只是天空的过客，点缀着这片无边的蓝。

而到了傍晚，天空才真正开始它的表演。夕阳西沉，海面成了调色盘。橙、紫、粉、金，层层叠叠地晕染开来，仿佛谁打翻了神明的颜料罐。云不再只是陪衬，它们成了主角——有的像熔金铸成的山峦，有的像燃烧的羽毛，缓缓地在天边移动。海面倒映着这一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风起了，带着咸味，吹乱了发丝，也吹皱了那片绚丽的倒影。我忽然觉得，海上的天空从不只是“看”的，它是可以“听”的。听那光与水的私语，听风穿过云层的低吟，听浪花在暮色中轻轻叹息。

　　夜里，天空换了一副面孔。深蓝渐变为墨黑，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像是被谁悄悄点亮的灯。没有城市的光污染，这里的星空格外清晰。银河横贯天际，像一条洒满碎钻的绸带。海面黑得深邃，却仍能看见微弱的磷光在波动，仿佛海底也有星辰在呼应。我躺在甲板上，看北斗七星静静地悬在桅杆上方，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人总说“海天一色”——不是颜色相同，而是辽阔相通。在这片海上，天空与海，都是无垠的容器，盛着人的孤独，也盛着人的遐想。

有时，天空也会发怒。乌云从远处压来，像一堵移动的墙。海风骤紧，浪头开始翻腾。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会塌下来。雷声在云层里滚动，闪电划破天幕，照亮了翻涌的海面。那一刻，天空不再是温柔的背景，而是有意志的巨人，怒吼着，挥舞着看不见的鞭子。船在波涛中起伏，人显得格外渺小。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我仍觉得这暴烈的天，有种原始的美——它不讨好，不掩饰，只是真实地存在着。

　　海上的天空，从不重复。每一天，每一刻，它都在变化。它不说话，却用光、用色、用云、用风，讲述着永恒的故事。它提醒我，世界原本就是流动的，人心也该如此。不必执着于某一刻的晴朗，也不必畏惧某一瞬的阴霾。因为在海上，天空永远在变，而变，本身就是一种安宁。

我常想，若把人生比作航行，那海上的天空，便是我们内心的映照。有时澄明，有时阴郁，有时绚烂，有时暴烈。但只要抬头，它就在那儿，无言地陪伴，无声地见证。

七律·海天吟

云卷长空接远舟，霞飞碧海映天流。

风掀细浪千重雪，雁破寒烟一色秋。

日落沧波金万顷，星垂大漠夜如钩。

凭栏不语心先醉，天地苍茫共此眸。

作者简介：唐乃杰，美篇号54233181。钟情文学，笔耕不辍，尤擅散文、散文诗、现代诗与格律诗，兼作小说，及随笔。曾荣获中国新世纪文学神笔文学奖；原创作品精英荟萃名人诗歌节实力文学奖；中国金榜原创作品电影人春晚名人名家大赛金笔文学奖；世界文坛金诗星光杯金笔文学奖等。

中国世纪文学五大刊院士；世界楹联中国诗人作家网文学理事；北京金榜头条新媒体文学顾问；中国诗人作家网终身会员、认证诗人，认证作家；美篇之家筹备委员会委员、优质作者。

生命在不懈地探索与奋进中实现自我超越。文学创作不应止步于个人情感的抒发，更应承载启迪思想、引领进步的使命，成为推动人类文明前行的深层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