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冰花

陈世英

2020年12月25日的清晨，我照例背着相机去海边等日出。天还灰蒙蒙的，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脚下的沙滩却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地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像是谁悄悄铺开的霜色画布。更奇妙的是，冰不是整片凝结，而是裂开、蔓延，生出一朵朵细小的“花”。我蹲下来，几乎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海边的冬日奇景。

那些冰花像是从沙子里长出来的，橙黄的沙粒被冻结在透明的脉络之间，像被封存的时光。冰的纹路蜿蜒如河，又似风吹过的沙丘留下的痕迹，冷与暖在这一方寸之地悄然对话。我忽然觉得，这不是简单的结冰，而是一场自然的私语，是海与陆、热与寒在黎明前的短暂和解。

靠近细看，冰晶像极了枝杈伸展的小树，在沙粒间悄然生长。每一根冰刺都闪着微光，仿佛在回应即将升起的太阳。沙粒被冻得微微发亮，像是被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指尖一凉，那冰却倔强地立着，像是不愿轻易融化在这微弱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