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赏奇石到柳州

吕国平

柳州

因柳候传千古，

以奇石甲天下。

近日偕老友桂北行，我第五次来到柳州，再赏奇石，格外推崇云波摩尔石。

2019年，我曾创作并在媒体连载了《摩尔石赋（十二首）》。相关文字易检索查询，此不赘述，这里谨以图片留存美好。

吕国平

读石记《云波摩尔艺术组赋》（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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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波摩尔石赋2020月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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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石随感

吕国平

人与石相隔的

何止千万里，

更是亿万年。

能与石对话，

是上天安排的殊胜缘偶，

是心神领悟的会心一笑，

是无可思议的秒懂。

用脚走不通的路，

用脑可以走得通。

无私济世世兴矣，

有德于民民祀之。

柳宗元与柳州

柳宗元不仅是中国文学史璀璨的巨星，更是柳州历史记忆最核心的人物。

他是柳州的“老市长”(815-819年)，柳州的建立者，甚至任上病逝于此。

他因参与“永贞革新”失败，后半生被不断贬谪。先被贬湖南永州十年，后在元和十年（815年）被调任至更偏远的柳州。担任刺史，让他从纯粹的文人谪官转变为地方的父母官。

他在柳州短短四年任期，于819年病逝于柳州。柳州至今传颂柳宗元在柳州做的好事和功德。

他下令废除了当地“以男女质钱，过期则不赎则没为奴”的残酷习俗，规定以用劳动折算工钱，抵清债务后即可恢复自由身。

他大力发展文化教育，开办学校，改变了当地“只信巫鬼不信学”的陋习，开启了文风。

他带头在城里打井，解决饮水卫生问题，至今柳州还存有“柳侯井”。

他亲自在城郊种植树木，留下名诗《柳州城西北隅种柑树》。

柳宗元更是柳州文学的奠基者。写下了大量描绘当地风物、抒发个人情感的诗歌和文章，这是柳州最早最辉煌的文化名片。诗篇《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柳州峒氓》等，将柳州的山川风物带入了中国文学的殿堂。在柳州期间的散文，也以深刻的思想与精炼的文笔影响了后世无数文人。

柳州则是柳宗元的永恒纪念地。

他在这里任上病逝，年仅47岁。去世第二年，当地就修建了衣冠墓和罗池庙（后称“柳侯祠”），这种纪念持续了上千年。祠内有著名的“荔子碑”（因韩愈撰文、苏轼书法、记述柳宗元事迹，故又称“三绝碑”）。依柳候祠而建的柳侯公园，是柳州核心文化地标，

柳宗元有诗“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自嘲他这姓柳的刺史将来会不会成为当地的典故。如今，“柳” 既是他的姓氏，也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名字和象征（柳江、柳州）。真正得人心者，方可千古流芳。

柳宗元之于柳州，如同苏轼之于黄州惠州儋州。虽遭仕途的不幸，却成柳州的大幸。他将中原先进文明带入边陲，推动社会发展和文化开化。柳州则用千年怀念与尊崇回报了他。至今，柳宗元无疑是柳州最厚重最深远的历史文化象征。

柳宗元写石头

柳宗元笔下的石头，不是单纯的景物，而是承载孤高、坚贞又寂寞的情感。

其名篇《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并未直接写“石头”，但整首诗营造的意境，就像一块矗立于冰雪世界中的孤绝巨石。“千山、万径”是广袤而寂静的“石”。在鸟飞绝、人踪灭的绝对寂静中，整个世界更仿佛凝固成巨大冰石。那位“孤舟蓑笠翁”俨然像坚定不移的石头。无视严酷的环境，独自坚守，尽显孤高傲岸，不屈不挠，更是是人格化、精神化了的“石头”。

柳宗元《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海畔尖山似剑铓，秋来处处割愁肠。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则直接具象地描写石头（山峰），赋予强烈情感。柳州山峰多由石灰岩构成，陡峭尖利。在诗人眼中，这些山石是一把把锋利的剑铓，在萧瑟秋天，不断切割着愁肠，激发归乡的渴望。

柳宗元山水游记和诗歌对石的描写常别具一格。《永州八记》：“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嵚然相累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 将石头赋予了生命力。

柳宗元笔下的“石头”意象主要有两种：一是孤高坚贞的品格。如《江雪》体现具有石质精神的人物，在逆境中坚守自我、不随波逐流的独立人格。二是痛苦乡愁的载体。《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将那些尖锐、嶙峋的石头，化作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形象外化着内心愁苦。

读柳宗元的“石头诗”，不仅仅是欣赏景物描写，更是在解读诗人的内心世界，感染石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