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古城里的众生相

等闲视之

入夜的喀什古城，像被揉碎的星子浸在了灯火里。走进主街，喧闹就裹着烤包子的焦香撞过来——游人的笑闹声、铜壶奶茶“咕嘟”的沸腾声、商贩裹着南疆口音的叫卖声，在月光和灯光里搅成一团暖雾。我攥着相机扎进人流，脚步早被这烟火气绊住了。

第一个入镜的是烤包子摊前的师傅。他戴着绣了花纹的白帽子，手套裹着油渍，手腕一翻就把烤得金黄的包子抛进筐里，炊具的金属把手在灯下亮得晃眼。他并不知镜头对准了他，专心致志的眼里裹着温度，连口罩边缘露出的笑意都带着面香。我按下快门的瞬间，有游客递过手机扫码，付款提示音和他的吆喝声撞在一起，成了最生动的注脚。

用镜头扫街本来是要刻意捕捉些许光影画面，可面对熙熙攘攘的游人和沿街琳琅满目的美食店铺，眼花缭乱的我也只能举起镜头顾不上思索就下意识地按下快门，取景框里有戴着花帽凑在墙根聊天的老人；有拍着胸口冲顾客比划，嘴张得能塞进个烤蛋，眼睛亮得像刚偷喝了甜茶的年青摊主；有把墨镜顶在头上涂着艳艳的口红，耳环晃得像坠了颗小星星的维族姑娘……，应了那句老话：“剜进篮里就是菜”。就这样走走拍拍，时而还被街边的美食所诱惑，停下来品尝一番。置身在满街喧嚣和烟火气中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当看到街灯逐渐暗淡和灯光下稀稀游人的背影，方觉夜已深了。

夜深了，我走出夜市时，街口奶茶铺的铜壶仍冒着热气，这古城的夜不只是灯火撑的：是翻屉的手，是皱巴巴的笑，是敞亮的嗓门，是每个眼里装着生活的人，才有了喀什古城夜市这温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