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灯光下的海世界

天下美篇

图文|李学山

听说亿丰广场的银座大厦要举办一场水世界的灯光秀，传言是个好去处，值得一看。周日晚上，趁着散步的时候，偕妻观赏一次，感到的确还不错。

场馆设在二楼，门像一道暗闸，把白日的嘈杂拦在外面，只剩蓝紫的光雾从水箱壁渗出来，漫过脚踝 —— 我像踩进了揉碎的星夜，连呼吸都跟着轻了。

最先撞进眼里的是悬在紫调里的水母。不是深海的冷白，是被灯光浸软的粉紫，伞盖圆得像失手落在水里的胭脂团，一翕一合间，触手垂成轻晃的纱，连水流都跟着柔成了丝。

再走几步撞见一缸荧光绿，触手细得像揉碎的星线，在暗里织着若有若无的网，伞盖亮得像攥了颗没燃尽的萤火，碰一下缸壁，光就颤成一圈涟漪。

最热闹的是转角的玫红群，几十只水母挤在一处，伞盖碰着伞盖，像把晚霞的碎瓣全浸在了水里，连光都暖得发甜。

绕过水母的软光，是裹着蓝雾的鱼群。粉绿的水草像浸了颜料的绸带，一尾条纹鱼贴着草茎游过，黑紫相间的鳞蹭过光，碎成一捧闪片 —— 它尾巴一摆，就把缸壁上的紫晕搅成了波纹。

角落的沙面上，扁鱼慢悠悠地扫过海星的边缘，粉紫的星棘蜷着柔光，连它的鳍尖都沾着蓝雾，懒怠得像浸在梦里没醒。还有一缸紫水草，叶尖泛着银白的光，一条鱼藏在叶隙里，只露半片尾鳍，一摆就漾开满缸的紫。

这里没有深海的凉，只有灯光织的温软 。所有的蓝、紫、绿都不是海的原色，是人工揉进水里的梦。等走出场馆，白日的光漫上来，可那团晃在水母伞盖上的粉紫、缠在鱼鳍边的蓝雾，好像还沾在眼底，成了轻得抓不住的温柔。 在远离海洋的地方，能举步可见陌生的自由世界，也是生活的一种情趣，仅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