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茄里的旧时光

姚长霞

小番茄里的旧时光

早上去菜市场买菜，一眼就瞅见地上那堆小番茄！红彤彤的，跟珍珠似的，看得我直发愣。这一看不要紧，我脑子里“唰”地就闪回四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在老家那片红薯地里疯跑呢！

记得那时候，母亲每年都要做番茄酱。我们家地多，种着玉米、红薯、土豆，地里还自个儿长出不少野番茄。一到初伏天，番茄就熟透了，母亲把它们摘回来，往阴凉地儿一放。

等有空了，母亲就搬出个大盆，倒上凉水，把番茄一颗颗放进去洗。那些小番茄啊，圆溜溜的，跟红玛瑙似的，“扑通扑通”往盆里掉。我总忍不住偷吃几个，一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汁水“滋”地就冒出来了！

洗完的番茄得晾干。母亲把它们摊在簸箕上，晾得干干的。然后拿刀切成几瓣，盖上块白纱布。做酱这事儿啊，母亲可讲究了！得先准备几十个玻璃瓶，白胶布、剪刀都得备齐。瓶子要洗得干干净净，还得上锅蒸。母亲亲自烧火，柴火“噼里啪啦”地烧，她还得时不时看表，生怕蒸过头了。

蒸好的瓶子晾凉了，就开始装番茄。母亲一块一块往瓶子里塞，盖好盖子，再用胶布把针眼封死——这样蒸的时候才不会炸开。装好的瓶子再上锅蒸，母亲掐着表，半小时一到就赶紧关火。取瓶子的时候要小心点，垫着毛巾一个个往外拿，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等凉透了，那番茄酱红得发亮，隔着玻璃都能闻到香味儿。母亲可高兴了：“这下好了，炒鸡蛋、炒菜都能用，够吃大半年！”我一听就馋了，满脑子都是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

现在想想，那时候做番茄酱多麻烦啊！可就是这份麻烦里，藏着说不出的快乐。现在超市里啥都有，随时都能买到番茄酱，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着这些小番茄，我好像又闻到了母亲做的番茄酱的香味。真得谢谢它们，让我又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