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汾阳东赵村:古砖旧瓦间的千年回响

摄影中国

<p class="ql-block">独行在晋中的秋日里,脚步落在斑驳的石板路上,仿佛叩响了时光的门环。东赵村静卧于黄土沟壑之间,没有喧嚣的游客,只有砖塔、老槐与残阁,在蓝天下默默诉说战国以来的沧桑。这里不是“赵氏孤儿”的故地,却自有其绵延千年的脉络——赵姓人家自战国末年定居于此,后分东西两村,村形凸出如“疙瘩上”,曾名“赵家堡”,名字几经流转,终成今日的东赵村。</p> <p class="ql-block">穿过那扇红砖砌就的东门,头顶“東門”二字在青瓦飞檐下静静悬挂,拱形门洞里光影交错,像一道通往旧日的缝隙。门内不远,三层砖阁沉默矗立,当地人唤它“三层阁”,早年供奉何神已无人说得清楚,只剩断壁残垣依稀透出昔日香火的气息。紧挨着门洞的“东道场”庙院墙垣尚存,斑驳的砖缝间爬着枯藤,我站在门前,忽然想起村中老人讲过的那个传说:那株被雷火烧焦的老槐,竟在梦中托付养驴人,命他夜赴深山驮药,次日驴身汗湿如雨,乡人自此视枯树为灵物,每逢病痛便来祈愿。一棵死去的树,竟在人心中活成了神明。</p> <p class="ql-block">村东南的小学里,奇峰塔在秋阳下格外醒目。五层八角,砖雕角铃在风中轻响,仿佛低语着四百多年前的往事。明万历十年(1582年),静安寺高僧圆寂,弟子迎回衣帽,筑塔为冢,既为纪念,也为传法。如今塔影斜斜落在操场边,孩子们的读书声与砖石的沉默交织在一起,像是时光在轻声回应。</p> <p class="ql-block">小巷深处,一道砖砌拱门悬着红灯笼,彩旗在微风中轻扬,一盏太阳能路灯静静立在一旁,光与影、旧与新,在这里悄然和解。我沿着石道往远处走,一座红砖塔楼在蓝天白云下静默矗立,像一句未说完的诗,等风来续。</p> <p class="ql-block">东门的拱形结构在晴空下显得格外雄浑,砖块层层堆叠,透出匠人当年的用心。两侧墙上贴着褪色的对联,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晃动。门内,一位村民骑着自行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石板,声音清脆而遥远。那一刻,历史不再是展板上的文字,而是脚下这条路,是眼前这个人,是这村子呼吸的节奏。</p> <p class="ql-block">沿着铺着石砖的小径前行,尽头是一座圆柱形的红砖塔,塔身挺拔,顶上有装饰性的攒尖结构,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塔周绿灌修剪整齐,树叶稀疏,透出几分清冷。一面红旗在旗杆上飘扬,与塔身的沉静形成微妙的对照。站在这里,仿佛能听见砖缝里藏着的低语——那是岁月走过的声音。</p> <p class="ql-block">走进一条砖石砌成的拱形隧道,两侧墙壁粗粝而厚重,光线从尽头洒进来,像一道召唤。地面是泥土与碎石的混合,踩上去有些松软。隧道尽头挂着几盏红灯笼,随风轻摆,像是旧时驿站的灯火,仍在等待夜归的旅人。我一步步走向光亮,仿佛从一段历史走向另一段。</p> <p class="ql-block">这片土地从不喧哗,却把千年的故事藏在每一块砖、每一缕风里。东赵村的秋,是静的,是深的,是让人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的。那些残阁、老塔、烧焦的槐树,不只是遗迹,更是活着的记忆——它们不说话,却比谁都懂得如何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