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发是我未读完的春天

倚梅听雪

文：倚梅听雪

美篇号： 457192171

插图：手机拍摄和网络

她站在灶台前，背影微驼，

蒸汽氤氲，模糊了晨光。

我忽然看见——

几缕银丝从发间垂落，

像早春融雪后，山巅未化的霜。

小时候，

我以为春天是花开、是纸鸢、

是溪水涨满河岸；

长大后才懂，

春天是她清晨五点的灯，

是缝补我书包裂口的线，

是藏起药瓶，

笑着说“不累”的声音。

她的手曾托起我的整个天空，

如今却在搓洗碗碟时微微颤抖。

那些我没来得及细看的皱纹，

原来都是为我折叠的岁月信笺。

我总说忙，总说下次，

总以为时光宽厚，容我慢慢偿还。

可镜中她的白发，一寸寸蔓延，

如无声的藤蔓，缠住我迟归的脚步。

原来她把青春熬成了粥，

把牵挂织成了衣，

把一生最盛大的春天，

悄悄种进我的生命里。

而我，

直到风起叶落才翻开第一页，

字字无言，句句苍老，

却暖得让我泪流满面。

她的白发，不是秋的残迹，

是我未曾读懂的、最温柔的春序。

若时光可逆，我愿做那盏油灯，

夜夜守在她窗下，

替她照亮余生，

哪怕只一寸光阴。

如今我只能轻轻走近，

替她拢一拢散落的发，

在心底默念：

妈妈，你给的春天太长，

我用一生，也读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