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笔下的老登——一位不算老人的老人的采访札记《我是怎样开始自杀的》

塞北丑丑

<p class="ql-block">这个老登曾经风华正茂,风流倜傥,人五人六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经常向我倾诉一些他认为不为人知的事情,还有他压根也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唯独提出我可以把他说的记录下来,只要我想我用想写随便……所以老登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索性写写老登,至于其他后果,后续的事情,我也没必要纠结了,各位盆友姑且听听看看,自个儿琢磨琢磨,无妨。</p> <p class="ql-block">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层,像积了满地的灰。我坐在藤椅上,手指摩挲着椅臂上被岁月磨出的包浆,这把椅子陪了我四十年,从婚房搬到老院,如今却要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六十五岁,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可我的世界早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和挥之不去的孤独。老伴走得早,儿子在外地成家后,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起初还会每天打个电话,后来渐渐变成微信里偶尔的转账和几句敷衍的“注意身体”。我知道他忙,可每当饭桌上摆着一副碗筷,夜里醒来听着隔壁房间的寂静,总觉得自己像被世界遗忘的旧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身体的衰败是压垮我的第一根稻草。前年查出糖尿病后,视力一天比一天差,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上个月摔了一跤,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还是邻居发现不对劲送我去的医院。儿子赶回来待了三天,每天忙着接电话处理工作,临走时雇了个保姆,留下一句“有事找保姆”就匆匆离去。保姆倒是勤快,可夜里我疼得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她却在客厅打着呼噜,那种隔着一扇门的遥远,比独处更让人绝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开始害怕镜子,害怕看到那张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的脸。年轻时我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多少人围着我请教问题,如今却连拧开一个瓶盖都要费半天劲。社区组织老年活动,我去过两次,看着别人三五成群下棋跳舞,我却插不上话。他们聊的广场舞舞步、养生偏方,我既不懂也没兴趣;我想说的过去的工厂时光,他们也只是礼貌地笑笑,没人真的愿意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个月的生日,我特意做了一碗长寿面,对着蜡烛许愿,希望儿子能打个电话。可直到蜡烛燃尽,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夜里我翻出老伴的照片,她笑得那么灿烂,照片边缘都被我摸得发毛。我突然觉得,这漫长的晚年,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寒冬,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等春天了。</p><p class="ql-block"> 我把存折和房产证整理好,放在儿子的书房抽屉里,又写下一封短信,告诉他们不用难过,我只是去见老伴了。窗外的风刮得梧桐叶沙沙响,像老伴年轻时哼的歌谣。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倒在手心,白色的药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p><p class="ql-block"> 或许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解脱。至少在那里,我不会再孤单,不</p> <p class="ql-block">会再被病痛折磨,也不会再像个多余的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等着一个不会到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我闭上眼睛,把药片送进嘴里,窗外的落叶还在继续飘落,而我的故事,终于要画上句号了。</p> <p class="ql-block">这个年纪不大的老登,确实很痛苦,跟他聊天说话像跟尸体说话一样让人恐怖,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也明白,所有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大概率都是这个鬼样子的,大多数人概莫能外,这个老登曾经也很风光,也活得特别有尊严,现在变成这样子,不想活,找死都是反人性的,我几次三番想给这个老东西递上去一把杀猪刀,帮助他成全他,但我又怕自己成了杀人犯,到时候说也说不清楚,他痛苦不堪,不想活我帮他死,算不算救他于水火,当然他的财产,银行卡金银珠宝更跟我没关系了,我无可奈何,我只能记录一下,其他实在没办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