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莫思

<p class="ql-block">出镜/后期:莫思</p><p class="ql-block">摄影: 渔歌</p><p class="ql-block">拍摄地: 知北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5年11月26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号:510170575</span></p> <p class="ql-block">  那天我走进知北村,第一眼就看见那道写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拱门,红五角星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我站在石板路上,风从树梢掠过,吹得衣角轻轻摆动。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我成了那个背着行囊、满怀理想下乡的知青,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却走得更远了。</p> <p class="ql-block">  “军人服务社”的招牌下,我笑着站定。竹篱笆围出一方小院,红灯笼在微风中轻晃。像极了当年连队门口那盏守夜的灯。那时我们围坐在煤油灯下读报、写思想汇报,如今站在这里,竟分不清是怀旧,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p> <p class="ql-block">  那面斑驳的墙壁画的是雷锋,红漆写的“向雷锋同志学习”还依稀可辨,那些笔画不只是刷在墙上的记忆,也是那个年代刻进土地里的誓言。格子外套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极了当年插队时穿在身上的那件旧衣。那时我们唱着歌走进田野,肩上扛的不是行李,而是一整个青春的热望。</p> <p class="ql-block">  村口那座绿色报刊亭还在。我拿起听筒,电话线绕在手指上,听着忙音嗡嗡响。墙上贴着泛黄的电影海报,写着“公用电话”四个字的牌子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皱。我想打个电话给远方的同学,却忘了号码,可记忆里的声音,却一直在线。</p> <p class="ql-block">  再往前走就是“土豆家”了。那块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在点头。门口蹲着一只毛毛虫雕塑,逗得我笑出声来。我扶着门框站着,手心里还带着地理干活的粗粝感,可那一刻,却像回到了某种家的温度。那时候,我们没有多少东西,可一个名字、一扇门、一点绿意,就能让心踏实下来。</p> <p class="ql-block">  墙壁上的“老水果”三个字让我愣了一下,那个坐在竹椅上的男孩,像极了我们当年画在墙上的宣传画。我摆了个姿势,不是为了拍照,是为了和过去打个照面。绿植在风里摇,竹篱笆静默如初,而我,终于和那段岁月,站成了同一幅画。</p> <p class="ql-block">  我走在绿荫小径上,竹篱笆外小溪潺潺。肩上的背包里装着笔记本,像当年一样。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从青涩走到白发,可每一步,都像是回到起点。</p> <p class="ql-block">  “南方小土豆 in the 知北村”——这篮子写得俏皮,可我看着却眼熟。当年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小土豆”,瘦瘦小小,扛不动锄头,也听不懂方言。可就是这些“小土豆”,在知北村的黑土地里扎下了根。我笑着指向蓝子,像在介绍老朋友。</p> <p class="ql-block">  来到“柴火面”前,我手扶两串倒挂着的空篮子,“人民公社”几个字在头顶飘着,像口号,也像召唤。篮子是新的,可它们盛过的,该是当年那碗热腾腾的手擀面吧?灶火噼啪,炊烟袅袅,一群年轻人围坐一桌,碗比脸还大。</p> <p class="ql-block">  墙上挂着大大的编织篮,辣椒和大蒜一串串垂下来,我顺手摘了一根。陶罐里插着野花,墙角绿意悄悄爬上来。这场景热闹又安宁,像极了当年女知青们凑在一起腌菜的日子,叽叽喳喳,却心照不宣。</p> <p class="ql-block">  土豆挂在黄泥墙上,陶瓷罐里盛着清水,映着天光。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粗糙的表皮,像是在数当年的自己,一个、两个、三个……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生产队,有人笑着说我们那代的人,活得像土豆——埋在土里不声不响,挖出来,却是暖胃的饭。</p> <p class="ql-block">  我倚在土墙边,手扶着一个老木轮。它静静立在那里,像是从某辆报废的牛车上卸下来的。窗子开着,窗外是茅草屋和绿树,像一幅未完成的油画。我摘下帽子又戴上,动作慢得像在重温某种仪式——那是属于知青的朴素尊严,是泥土里长出来的骄傲。</p> <p class="ql-block">  手推车是木头的,轮子歪了,停在土墙边,像累坏了的老牛。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我靠在车沿,没说话。墙是黄的,裂了缝,像老人手上的纹路。那时候,话不多,心事也不往出说,可站在这儿,谁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家,想城里的灯,也想这乡下的月。</p> <p class="ql-block">  在藤编的篮子前停下脚步,肩上的绿包沉甸甸的,装着从城里带来的书和一双舍不得穿的皮鞋。墙上的字是老支书写的“鱼”字,墨迹都渗进木纹里去了。我伸手拿起渔网上挂的鱼干,想起当年赵大爷是全村打鱼能手。这地方没有电铃,没有广播,我们曾在这里学着扎扫帚、编席子,把“扎根农村”的口号,一寸一寸编进生活的经纬里。</p> <p class="ql-block">  我蹲在红砖地上搓衣服,搓衣板咯着膝盖,肥皂泡在阳光下五颜六色地破灭。墙上的藤蔓爬得老高,旁边那块红字标牌写着“致远方”,我不知道谁挂的,可每次抬头看见,心里就轻轻颤一下,我们洗衣、做饭、种地,可心里总有个角落,留给没去过的地方,留给没实现的梦。</p> <p class="ql-block">  墙上挂着两个篮子,一个写着“福”字,是李奶奶求来的。我扶着它站了会儿,指尖蹭到粗糙的草编纹理。竹篱笆外,孩子们在追鸡,笑声一串串地飞。我忽然想,这“福”字,大概就是这样的日子吧——不富裕,却踏实;不热闹,却安稳。</p> <p class="ql-block">  我提着一只竹编篮,红穗子在风里晃。茅草屋前,两个红灯笼静静垂着,像守望的眼睛。这篮子轻得很,可我提得格外认真——它盛过红薯、鸡蛋、老乡送的腌菜,也盛过我们偷偷藏起来的一瓶白酒,只为在除夕夜,敬天地,敬自己。</p> <p class="ql-block">  站在老屋的黄果墙前,辫子被风轻轻吹起,墙边挂着的灯笼没点灯,可我总觉得它亮着,像极了村口夜校里那盏总也不灭的煤油灯。那时我们围坐一圈,念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声音比秋后的风还硬。如今这墙上的果实黄得耀眼,像是把那些年晒过的太阳都攒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  陶罐里装的是酱油,是村口王婶自家酿的。我拿着斗笠,站在旁边,等着分给各家。梅小鲜的招牌在风里吱呀响,灯笼红得像火。有人喊我帮忙搬坛子,我应了一声,脚底踩着青石板,心里却想着:这些味道,这些声音,以后会不会也变成梦里的事?</p> <p class="ql-block">  石板路一直通向“知北村田园牧场”的拱门,两旁的树影斑驳,像极了我们当年跳水走的那条土路。那时天不亮就出发,扁担压在肩上,脚步却踏得踏实。如今这条路铺上了石板,绿荫更浓了,可那种脚踩大地的感觉,一点没变。</p> <p class="ql-block">  我站在“知北村”的墙前,双臂交叉。墙皮斑驳,字迹却清晰,像是有人用尽力气刻下的誓言。藤蔓从墙缝里钻出来,像绿色的血管,把整个村子连成一体。我站了很久,落叶在脚边打转,风从山那边吹来,带着柴火和红薯的香味。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不是被时代扔在这里,而是被种在这里,像一棵树,慢慢扎下根。</p> <p class="ql-block">  竹篱笆边的小径通向那栋藤蔓缠绕的茅草屋,那是我们当年的图书角。没有电灯,就着煤油灯看书,字都看不清,可心里亮堂。如今屋顶还在,书页声却换成了鸟鸣,可那份宁静,竟一模一样。</p> <p class="ql-block">  走到栅栏前,那口井还在,我戴着那顶绿军帽,手扶着把手,转起来吱呀吱呀地响,像是唱着没人听懂的老歌。篱笆围出一小片菜园,园艺剪子斜靠在墙角,泥土的气味混着草木香,在风里飘得老远。那样的午后,连影子都懒洋洋的,仿佛时间也跟着停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  伸手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绿植,叶片微颤,像在回应。石磨静静立在一旁,石磨上的纹路深得像年轮。我站在这片绿意里,忽然明白,我们当年种下的不只是庄家,还有一种活法——在泥土里扎根,在风雨里挺立。</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木制手推车上,没让人推,就静静坐着。绿植围着车轮,像在守护什么。这车拉过粮食,也拉过梦想。如今它停在这里,而我坐在上面,像在等一段回忆缓缓驶来。</p> <p class="ql-block">  一架老农具,铁锈斑斑,把手处磨得发亮。像是被无数双手捂热过。竹篱笆外,绿意深深。这农具早已不用了,可它站着,就像我们站着——不是为了劳作,而是为了记住。</p> <p class="ql-block">  用力握着水泵的手柄,一下一下压着。水“汩汩”冒出来,溅在脚边。遮阳伞下,木桌木椅静静候着。这活儿不累,却让我想起当年挑水的日子——井绳磨手,扁担压肩,可每挑满一缸水,心里就踏实一分。</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树桩上,灯笼在头顶轻轻晃,写着“知北村”三个字。紫花在篱笆边开得热闹,像谁撒了一把碎霞。我忽然想起,当年我们连队门口也挂过这样的灯笼,每逢节日,就用红纸写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p> <p class="ql-block">  花园里开满了小粉花,我在树荫下翻出一顶草帽。把它戴回头上,眯眼望着天。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照在睫毛上暖烘烘的。几个孩子追着蝴蝶跑过,笑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我忽然想起,那年我们也是这样,在油菜花田里疯跑,直到裤脚沾满泥点,才肯回家吃饭。</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花园的大石头上歇脚。紫花开了满园,墙头红盆栽随风轻晃。这石头是当年大家一起从河滩搬来的,说是“坐得稳,才能留住人”。如今我穿着同一件格子衫,脚边放着绿布袋,像当年一样安静地坐着。不为等谁,也不为想啥,就为了这一刻的踏实——脚踩着地,心落了土,才算真正回了家。</p> <p class="ql-block">  木门上的电子锁我还不太会用,手指在上面迟疑了一下。门旁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晃,茅草屋顶在太阳下泛着暖光。这扇门后曾是生产队的粮仓,如今成了村史馆。我忽然想起冬夜里守粮的日子,几个人挤在草堆上,讲着家乡话,数着星星等天亮。</p> <p class="ql-block">  我站在桌边,手里拎着保温瓶。桌布是碎花的,老电视和收音机并排摆着,像一对老伙计。我拧开瓶盖,热气冒出来,恍惚间听见广播里传来《东方红》的旋律。那时我们听着它出工,听着它收工,听着它播报天气、通知开会,也听着它念一封封来自远方的信。</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长椅上,收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歌——当年可是“禁曲”。我笑出声来,把音量调小了些。老电视屏幕黑着,可我仿佛看见雪花点里闪出一张张年轻的脸:有插队的小李,有病退的小王,还有那个永远留在山里的小赵。</p> <p class="ql-block">  我站在一辆老自行车旁,车把上系着红布条。背景是“来到80年代”的幕布,花布桌上摆着老电视。我跨上车座,脚尖点地。这车像极了当年连队那辆“二八大杠”,谁抢到谁就是“车神”。我们骑着它去赶集、去县城、去见心上人,车铃叮当,一路扬起尘土。</p> <p class="ql-block">  “知北村”的牌坊在绿植上方静静立着,我走在小路上,双手自然垂下。没有口号,没有豪言,只有微笑。这一路走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记住——我们曾在这里,认真地活过,热切地爱过,深深地扎根过。</p> <p class="ql-block">  石板路、绿植、木质栏杆,还有远处那间茅草屋,一切都像被时光轻轻托着。我站在这里,不是游客,是归人。当年我们在这条路上唱着歌去开荒,嗓子哑了也不停。如今歌声散了,可脚下的路,还记得那些脚步。</p> <p class="ql-block">  我坐在栏杆边,双辫子垂在肩头,头上是“牧场售票处”的木牌。我笑着,不是因为风景,而是忽然记起——当年我们连队也有个售票口,卖的是去县城的班车票。每逢探亲假,队伍能排到村口。</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走上那道木质台阶,绿布袋还斜挎在肩上,帽子也没换。灯笼照着脚下的路,竹栏外的野花开了又谢。我抬头看了看天,云走得慢,像我们这些人,一步一个脚印,从没想过要跑多快。</p> <p class="ql-block">  站在徽章柜前,我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像章。柜子里密密麻麻全是红底金像,墙上写着“毛泽东”。我凝视良久,不是崇拜,而是感动——这些金属的碎片,承载过多少人的信仰与青春?它们不响,却比什么都响。</p> <p class="ql-block">  我伸手触碰玻璃柜里的红绸花,墙上写着“唱响红色经典 传承红色精神”。我忽然想哼一首《北京的金山上》,跑调也没关系。那年元旦晚会,我就是这么唱的,台下掌声雷动,不是因为我唱得好,而是因为我们都在用力活着。</p> <p class="ql-block">  看见路牌,“知北村照相馆”“小铝盆烤肉”——名字土得可爱。我笑了,心想,若真拍一张照片,我要穿回那身洗得发白的军装,扎两条粗辫子,背景就选这片石板路,题字就写:“1975,我正年轻。”</p> <p class="ql-block">  知北村的秋天来得总是悄无声息。那天我站在照相馆前,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点凉意,也带着几十年前的回响。招牌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斑驳,可“知北照相馆”五个字还清清楚楚地挂着,像极了当年我们插队时写在墙头的标语。那时谁也没想到,几十年后,我会再站在这里,脚下还是那条石板路,两旁的树却已高得遮住了半边天。</p> <p class="ql-block">  坐在竹椅上,书页翻到一半,供销社的货架上摆着搪瓷缸、铁皮铅笔盒,还有那种印着牡丹花的暖水壶。热气早散了,可那股子暖意还在。墙上的标语写着“匆匆那年”,字迹歪得像我们当年在田埂上写的决心书。我低头喝茶,茶凉了,可这院子静得让人舍不得走。有时候觉得,我们不是来改造乡村的,是乡村把我们重新教了一遍怎么活着。</p> <p class="ql-block">  我来到印有红双喜字的大茶缸前,手扶着缸沿,脚尖点地,拍了张照留念。绿色军帽是阿芳送的,说能挡风,背包里还装着她塞的半块红薯。那些年,我们把“广阔天地”四个字嚼碎了咽下去,像吃一碗没放油的菜,涩,却撑得住命。如今盆栽一排排站着,像当年我们晨会时的队列,只是再没人喊“出工了”。</p> <p class="ql-block">  又坐在老地方,茶杯捧在手心,供销社的玻璃柜台擦得发亮,映出我眼角的纹路。货架上的肥皂、火柴、蓝布头,还是那个摆法,连秤砣的锈色都没变。我忽然明白,所谓怀旧,不是想回去,而是想确认——那些年不是梦。我们曾真的在这里,用青春换了一季又一季的稻穗,用脚步量过每一寸田埂。茶凉了,可心是热的。</p> <p class="ql-block">  门廊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发亮,我扶着门框往里望,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一束光斜斜地切过地面。肩上的布袋沉甸甸的,装着几本旧书和半块干粮,和当年下乡时的行囊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被迫离开,而是主动回来。藤蔓爬过屋檐,像时光悄悄伸出的手,轻轻搭在茅草顶上。我忽然明白,有些地方,不是用来居住的,是用来怀念的。而那段岁月,早已长进骨头里,成了我走路的姿势。</p> <p class="ql-block">  墙上的木牌写着“我在知北村等你”,字迹朴拙却有力。我双臂交叉站着,绿植在脚边开花。等谁呢? 等那些散落天涯的伙伴,等那段回不去却忘不掉的岁月。我笑着,因为我知道,我们从未真正离开。</p> <p class="ql-block">  沿着小径向前走,我穿了件旧式的红格子衬衫,是当年带下乡的那类款式,如今倒成了怀旧的符号。路边的竹门半掩着,灯笼在微风里轻轻晃,上面“知北村”三个字被岁月浸得有些发暗,却依旧红得醒目。这地方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茅草屋还在,陶罐里插着不知名的野花,像是谁刚从田里回来随手摘的。我停下脚步,听见远处有人哼起一支老歌,调子模糊,却让我心头一颤——那是我们当年在油灯下唱过的曲子,唱给回不去的青春听的。</p> <p class="ql-block">  草屋还在,檐角垂下的茅草被阳光照得发亮,像镀了一层旧时光。我伸手扶住那根熟悉的木柱,指尖触到岁月磨出的温润。当年这间屋是生产队的仓库,如今成了村口的小驿站。竹篱笆围着几株野菊,风一吹,香气就漫过石板路。我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围坐在火塘边读信,有人念着念着就哭了,后来又笑了。那时的苦,如今嚼来竟有几分甜。</p> <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觉来到村边的小径上,风吹过竹栏,扶起衣角。红格子衬衫是当年从城里带来的,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换,蓝色裤子是自己用旧工装改的,结实耐穿,身后那座红顶屋子,是知北村最早的集体宿舍,如今改成了陈列馆。我扶着栏杆笑了笑,不是因为风景好,而是这路、这花、这树,都像是从记忆里长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  我又回到村口的拱门前,红格子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一面小小的旗帜。绿色军帽压着额前的碎发,右手举过眉梢,敬了个不太标准却格外认真的礼。灯笼在头顶轻轻晃,粉蝶结扎得俏皮,门梢上那句“把青春献给社会主义新农村”红得发亮。我忽然觉得,这不只是口号,是落在肩上的重量,也是心里腾起的热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