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温情】炉火边的旧时光

下雨了

<p class="ql-block">昵称:下雨了</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1960904</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致谢)</p> <p class="ql-block">  冬日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早,天色刚暗,风便裹着细碎的雪粒扑向窗棂,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我蜷在沙发里,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树影,便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家的火炉——那簇跳动的火焰,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不仅暖了屋子,同时也暖了记忆。</p> <p class="ql-block">  外婆家的老屋在北方的一个小镇,土墙厚重,木门斑驳。每年入冬前,她都会早早备好柴火,堆在墙角,整齐得像一摞待阅的书。火炉是铁铸的,圆肚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炉膛里填满松木块,一点燃便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外婆总说:“松木耐烧,火旺,还带着香味。”的确,那火焰是金红色的,偶尔窜出一缕蓝,像极了童话里巫婆的魔法火。</p> <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年大雪,我放学回家时鞋袜全湿,脚趾冻得发麻。外婆一把将我拉到炉边,脱下我的棉鞋放在炉台上烘烤,又用粗糙的手搓我的脚心。“冻坏了吧?”她笑着问,眼里映着炉火的光。我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外婆转身从橱柜里摸出一块姜糖,塞进我嘴里:“含化了再咽,驱寒。”糖块辛辣中带着甜,热气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而炉火的热浪则从脚底升上来,整个人像被裹进一团柔软的云。</p> <p class="ql-block">  火炉还是外婆的“厨房”。她常在炉边架一口小铁锅,煮红薯粥。粥熬得稠稠的,米粒开花,红薯软糯,香气混着松木烟味飘满屋子。我捧着碗,看粥面结出一层薄薄的“皮”,用筷子轻轻一挑,便能扯出一张透明的膜。外婆则坐在矮凳上织毛衣,毛线团在脚边滚来滚去,针脚密实得像她的话——不多,但句句踏实。“慢点喝,烫。”她头也不抬地说。炉火映着她的银发,发梢染成了琥珀色。</p> <p class="ql-block">  最难忘的是除夕夜。火炉烧得极旺,外公贴完春联回来,胡子上挂着冰碴,一进门就凑到炉前烤手。外婆端出饺子,我们围炉而坐。电视里春晚的声音时高时低,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外公抿一口白酒,脸颊泛红,开始讲他年轻时“闯关东”的故事。炉火噼啪,仿佛在应和那些遥远的冒险。我昏昏欲睡,头枕在外婆膝上,听她的呼吸与炉火声渐渐重合……</p> <p class="ql-block">  几年后,老屋拆了,火炉也不知所踪。城市的暖气片永远恒温,却再没有那种烤得人脸发烫的热度。去年回乡,我在集市上看到一个相似的铁炉,摊主说这是“复古款”。我摸了摸冰冷的炉壁,突然想起外婆的话:“火要人心暖着才旺。”原来,冬天里的一把火,从来不只是温度,而是那些被炉火镀上金边的旧时光——它藏在姜糖的辛辣里,红薯粥的氤氲里,以及除夕夜此起彼伏的笑声里。</p> <p class="ql-block">  此刻,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我起身冲了一杯热可可,水汽模糊了玻璃。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簇跃动的火焰,和火焰旁微笑的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