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南岸周老先生 作图:Al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深圳大学副教授徐晋如对苏轼词《念奴娇.赤壁怀古》中的“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的传统断句,认为专家学者都断错了,错了原因是他们逻辑思维能力不够,言外之意是他首先提出如此断句的:“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当即就有网友指出,徐的断句并不新鲜,明清时就有大咖形成,如是两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断句,在清末标点符号未引进前,引发众多争议。如孔子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有三种不同的意义截然不同的断句法,传统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大意是,小民只是干就好,不用知道为啥干。其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大意是,小民认可,就任他干;不认可,就教他为啥这么作。第三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综合了头两种的意思。第一种愚民,第二种教化。多种观点,认为有教无类的孔子的原意是第二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词上来,徐的观点,认为此断句法是正格,不承认变格,从句意上讲,小乔初嫁,口吻是娘家人的,了是有完全意,“了雄姿英发”,是,雄姿英发拉满的状态。即有人指出:了,虽有完全意,但在肯定句中,须与然搭配,如一目了然、了然于胸等,否则就用在否定句中,如不了了之、了无头绪等。再者,在此处的五字正格句中,首字平仄不限,那么用“正”等字,不比“了”更好吗?而五字句的一四句式在词中,掌用于首句作领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实上,初嫁了,中的嫁了,确实是女方的口气,嫁即出阁,出是关键,从娘家出;而男方的口吻是娶,娶回家。史实上,赤壁之战时,小乔已嫁十年之久(周瑜的角度,是娶了十来年了,娃儿都会打酱油了),苏轼为了“雄姿英发”的饱和度,老妻作新娘了。这使徐晋如等的断句法有事实基础。如果苏轼不使子句里的“雄姿英发”的谓语成分后置(不考虑平仄)变为:遥想公瑾当年,雄姿英发,小乔初嫁了。倒符合正格,但“雄姿英发”的英气就锐减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辛弃疾的《贺新郎,长亭把酒说》写与好友陈亮话别词的起句:长亭把酒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为了气韵,就省略主语宾语和将子句的谓语成分后置。正规的句序就为:长亭把酒说,(我)看(君)风流酷似渊明,卧龙诸葛。把陈亮比着先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争议的核心,我以为关键在于,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上,倒底是内容为主,或者是形式为主。词尽答被称为长短句,诗余,这带甘为陪衬的名字,就意味着对律体的反判和突破。就在词的形式固化,当内容与形式冲突,辞不害意,小小的突破下,就有了变格,并被承认。教员的《水调歌头.游泳》的下阙次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正格如苏轼名篇中的同句式为: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可看出,此处该为四、七句式。教员在六三年未正式发表前也为: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这是指当时正在修建的武汉长江大桥。架,常带及物宾语,飞架,直接断句,语气不畅,而南北前置天堑,弱化了天堑的气韵。而桥架两岸,不是南北,就是东西,没特殊情况不特别提,可见南北有凑字之嫌。这就是戴着镣铐跳舞的困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形式固化后,当遵从之,但与内容冲突,还是要辞不害意,小小的突破一下,又何妨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