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柿子红

仲杰

2025年11月23日 星期天 西安临潼区穆柯寨

昨天在小区门口，看见有销售火晶柿子的摊位，就突然想起是该拍摄火晶柿子的时候了，于是，今天午后，立即启程、驱车前往穆柯寨拍摄火晶柿子···。

入冬之后，我的镜头就念着临潼的方向——那片火晶柿子的故土，总把冬的萧瑟焐成暖红。 驱车过了灞桥，风里已裹着甜香，塬上的树早擎起灯盏，等我赴这年年不缺的约。 脚刚沾地，目光先撞进枝桠间：柿子挤着柿子，把褐色枝骨染成串起来的火焰。 老柿树的皮皴如岁月掌纹，却偏要托着满树明红，像把日子过出了声响。 村民说这树是祖辈栽的，土话裹着笑意：“咱临潼的红，从唐朝红到现在哩。” 举相机的手刚抬，一只喜鹊扑棱棱落上枝，惊得半颗红果晃了晃，甜香漫开。 它啄了口柿子，黑羽沾着糖霜似的光，倒成了这红画里最俏皮的一笔。 日头斜下来时，光裹着柿子淌金，连树底的枯草都沾了几分暖，不似冬寒。 蹲在树旁看，每个柿子都像攥着团小太阳，把临潼的冬焐得软和又鲜亮。 去年雪落时更妙，白絮压弯枝，红果嵌在雪缝里，是冬写给年的喜帖。 老乡递来颗刚摘的柿，咬开是蜜样的软，甜香裹着烟火气，落进心里就化了。 他们说这柿是“年的颜色”，摘一筐存窗沿，冬夜就有了红通通的盼头。 塬上的田埂间，柿树是最惹眼的坐标，连梯田的轮廓，都被红映得温柔。 有老人坐在柿树下编筐，红果垂在他鬓边，岁月都跟着暖了几分颜色。 我绕着树换角度，镜头里的红总拍不够——这哪是果，是临潼攥紧的暖意。 风卷着叶掠过枝，柿子晃出细碎的响，像在说：今年的红，比去年更稠哩。 等暮色漫上来，塬上的红成了暗夜里的星，把冬的黑烫出一个个暖洞。 想起古籍里写它“色胜火，甘胜蜜”，原来千年前的人，也贪这口临潼的红。 如今这红早漫出塬头，成了临潼的印，每颗柿都驮着故乡的名。 有游客举着手机拍，笑说“把这红揣进相册，年就沾了甜气”，话落风也暖。 我常对着底片发呆：这红哪里是果，是临潼人把日子过红的模样。 若是赶上下雪天，我能在树下站半晌——白是素笺，红是墨，写满喜字。 雪水浸过的柿更甜，咬开时连冰碴都裹着蜜，是冬藏不住的软和。 临走时摘袋柿揣进包，车开老远，甜香还从缝里钻，像把临潼的暖揣在了身上。 后来每到冬，看见红就想起那树——塬上的火，总把寒天烧得滚烫。 喜鹊也站在枝头，望着满树的火红，这红是临潼的魂啊，从老树枝头，红到了每个盼着日子红火的人心尖。 明年冬来，我还会站在这树下，等风摇落甜香，等红果再把镜头焐暖。 毕竟这临潼的红，是岁月酿的蜜，是冬里的春，是年年都念不够的暖。 临潼冬柿

塬头老树挂丹笼，

雪落甜香裹岁红。
最是临潼冬好处，

一团烟火入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