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温香“馕月亮”

晓说新疆

图片摄影与文字原创：李晓

　　这是为一个新疆人为新疆馕而即兴而作的“馕言文”。图片是近十年断断续续原创拍摄积累，文字是经两天三次打磨（或许其中难免错误别字，敬请海涵谅解，回头博主再自行修正）。这里先把这篇通篇散发着新疆馕香的美篇新鲜出炉分享，权当清晨给大家的餐桌添一份“望馕止饿”的早餐佐料。不管你在新疆，还在内地，可以边慢慢食用今日早餐，一边就着这满篇金灿流光的“馕月亮”大饼。如果看完此美篇，您的心情尚且愉悦，说明这个“馕月亮”的早餐风味不错，那就动动发财的金手指，给点个赞呗。如果还入您的法眼与您的心间，适口合心，那就再大度一点，转发分享出去，让更多人一起品味这枚硕大的馕月亮吧！

午后，去乌鲁木齐新市区长沙路拜访一位书法家前辈，经过一条社区小街时，被一家烤馕店铺给魅惑拽住了脚步。馕店门口紧挨馕坑的摊位上，铺展了各色琳琅满目，形状各异的馕品。定睛瞅去，灿黄流金的馕品种各异：芝麻馕、皮牙子馕、肉馅馕、炒馕条、辣皮子馕、玫瑰花馕、核桃馕、窝窝馕，摆得满满当当，金灿流光，甚是诱人。

　　有人说，来到新疆乌鲁木齐，街边所见最多的就是打馕店。无论是大街小巷的店铺，亦或成熟社区的商业街，每走几百米即是一处打馕店。此话一点不假。馕，作为新疆维吾尔族群众特有传统食品之一，素来在新疆坊间有“宁可一日无肉，不可一日无馕”之说，不仅维吾尔群众喜食馕，其他各族群众也喜欢日常买来居家食用。谁家若内地来了亲朋好友，临走时，作为东道主的新疆人在送别时自然少不了买些馕作为新疆伴手礼馈赠友人。

　　今夏两次回内地老家，特意带了些大圆芝麻馕、小核桃馕、辣皮子馕、玫瑰花馅馕，作为新疆特产伴手礼馈赠亲友。记得在老家金塔小城，在一次与金塔文友聚会上，带去一个大芝麻馕与一个哈密瓜。特意让服务员将芝麻大馕切成均匀的圆锥形小块，摆放盘中上桌。家乡文友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品尝着新疆馕与哈密瓜，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很快盘子被一扫而光。瞬间，我有一种将新疆风情美食搬到金塔展示的成就感。

　　其他小风味馕则带给了亲戚，八旬的姑妈遗憾是个素人，胃挑食，很想吃，无奈胃口不允许。去瓜州参加侄子结婚喜宴。提前在新房帮忙的几个年轻人在忙碌，怕他们饿了，把辣皮子馕端上来，再三提醒这是新疆特色风味馕，请他们尝尝。两个九零后瓜州小伙子客气掰了一点，淡淡然尝几口，不以为然，就放置盘中。那一刻，我的新疆馕被冷落无人捧场，让我突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怅惘，或许只有咱新疆人自己懂得。

　　这家各色馕品缤纷集中的小店，走过路过的人即使不买，也往往会被诱惑得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芝麻馕酥脆纯香；皮牙子馕淡淡洋葱香更有口感嚼劲；肉馕简直就是新疆的“馕披萨”，羊肉馅藏在其中，出炉搜肉香扑鼻。瓜子仁馕虽有营养，但吃得时会掉渣，有些可惜；葡萄干馕自然是有葡萄干藏于馕中，吃时甜而不腻；辣皮子馕自然是裹着辣皮子，辣皮子经过特殊处理，是辣而不冲，是大多数人的最爱；核桃馕营养丰富，但口味清淡；玫瑰花馕甜香适口，是女孩子的最爱；还有炒馕条，裹满孜然香与辣椒面香，但不会太辣，口味重的年轻人较为喜欢。

​ 凡在新疆生活久了的人，对馕素来情有独钟，与普通家常做的饮食拉条子与汤饭一样，有一阵子不吃，就心里念想得慌。很多人喜欢买刚出炉的新鲜热馕，咬一口，温热的馕裹着淡淡麦香、芝麻香、洋葱香萦绕唇齿间，几许若有若无的盐味亦在其中，恰到好处和谐了味觉。

　　我喜欢如此，每逢路过馕店，不管肚子饿与不饿，先买一个热馕，五元一个扫码支付的同时，店家已递过一个食品袋（有时客户自取）。最受青睐的是，打馕师傅会从用铁钩从馕炉取出的冒着新鲜热气的馕，准准地抛到一摞层叠堆放的馕之中。若是夏天，你此时伸手去取，自然热得略有点烫手，需放一分钟左右方可。若是寒冷冬天，一个热馕刚出炉，伸手取来，直接感觉就是一个天然小火炉，身子立马感觉热乎了。此时咬一口热馕，慢慢咀嚼下咽，瞬间感觉胃都是暖暖的舒适。

　　说到这里，分享一个家人的小溴事。三年前的一个春节前，远在深圳定居多年未回疆的小妹携其夫君、女儿一家三口回到昌吉探亲。那天下午与她的夫君一起漫步昌吉街道，当路过一条小街的一家馕店，看着打馕师傅打出的热馕，便说买一个回去尝尝。我那愣头青妹子说着随手去拿一个袋子准备装馕，顺便问店家一个馕多少钱。店家伸出五指，说道：五块。妹子竟然咋舌还价道：五元？太贵了吧，三元可以吗，三元我买一个！店家瞪着这一对不知从哪个嘎达冒出的夫妻，不言一语。大概他是从没遇到五元馕要讨价还价三元的，怕是此生打馕生涯遇到的头一个吧！看店主不发一语的紧张尴尬气氛，妹夫或许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赶紧扫码支付了五元，拉着媳妇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妹妹还傻呵呵给我们说起这事，还不解问：现在馕都五元了吗？我记得以前貌似是三元啊！昌吉的妹妹与我听完，笑的花枝乱颤。大妹说，一个馕五元，多少年新疆都是这个价，你竟然还给人家讨价还价，人家不打你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回来说道啊！我估计此时妹夫在一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羞愧难当的他尴尬哂笑说道：我就说嘛，五元一个馕也不算贵，她竟然还给人家还价要三元买，我在一旁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就赶紧买了把她拉走了。

当这个笑话分享给春节来家里做客的亲戚，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停不下来！深圳的妹妹与妹夫在深圳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妹夫在证券公司做财务总监，月薪近三万了。没想到来到新疆，他那从小在新疆土生土长，成人后去深圳发展的新疆媳妇居然回到家乡，竟给他丢人丢大发了，来自一线深圳大城市的深圳人，居然想把新疆五元的馕，讨价还价到三元！

　　笑话归笑话，言归正传，说到冬天买馕的话题，在新疆如同吃拌面加面一样，也有特殊关照。如果是冬天路过馕店买馕，打馕的师傅若已经停歇打馕，你想要热馕，只要你提出，师傅绝对会把放冷的馕重新放置馕坑为你再加热。如果是你时常光顾馕店的常客，打馕师傅还会与你开几句轻松幽默无伤大雅的玩笑，把你在大冷天等待馕被加热的无聊时光，在不经意被轻松冲散，让你开心愉悦地捧着热馕回家食用。

　　无论春夏秋冬，我喜欢买了热馕立马开吃。无论行走于街边路上，还是在坐公交或乘出租，咬一口慢慢咀嚼，旁若无人，全然不顾自己什么端庄淑女的形象。而路上行人，公交乘客或出租车师傅对此，也会视若无睹，见多不怪。最好笑的是，有时往往还未回到家，手中塑料袋中浑圆的大馕，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一个大缺口。而回到家，已觉饱腹，便把其余的三分之二随意丢于一旁不管不顾了。待两天再想起时，发觉酥软的馕已经干硬得难以啃动。食之难啃，这时不愿吃，却又舍不得扔（因为小时常听长辈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否则要遭天谴）。

　　而我每次吃馕，有个习惯，喜欢吃芝麻馕，吃的时候，掰下馕圈里面的酥脆小块，咀嚼得有滋有味。由此剩下馕的那一圈软边。 时间一久，馕圈食之硬得难以啃动，丢之又觉可惜，于是继续存放。等没过几天再次路过馕店，闻到香气四溢的馕香，早忘了家里还有被冷落的干馕，忍不住又买一个，仍然是只吃三分之一，其余剩下大半吃不了，便继续丢置一隅不理。久而久之，竟然积累一大塑料袋！口罩时期，一次整理厨房，好家伙居然发现好几袋的硬干馕，有半个的馕，有被掰成小碎块的，也有些只吃了中心只剩下四周的馕圈。扔了吧，着实可惜，吃吧，又嚼不动。家里若此时熬羊肉汤，倒是可以泡在汤里，待泡软了在吃亦是美味。当然，味道自然比不上新鲜刚出炉的软馕。口罩时期过后，家中袋子里的馕出现哈喇的过期变质味道，这时就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内疚可言，便索性全部丢弃了（当然这个浪费习惯感觉很不好）。

　　最喜欢夏天时，中午天气炎热懒得下厨，午餐就是半个西瓜加就馕搭伴开吃。西瓜清凉解暑，软馕醇香温胃，西瓜与馕，堪称夏日绝配的午餐搭档，（这或许是弥补替代小时候西瓜就着晒干馍馍的午餐情结）。

　　说到吃馕，忍不住想起曾在大学时期，班里有几个调皮喜欢搞怪男生，他们吃馕不知为何喜欢把中间平整部位吃完，只剩下一个圆圈，挂在宿舍窗户，路过宿舍楼下的人，远远不经意抬头，即可看到一个圆圈高挂窗外，忍不住哑然失笑。我好奇纳闷那些男生是如何小心翼翼把馕心掏空吃光，只剩下四周厚厚的一个圈，竟然还故意挂在宿舍窗户向外招摇，是搞怪逗路人开心吗？至今我也不得而知。

　　调皮男生的蛊惑恶搞，也让我不禁想起小时看到大一个古代笑话，有一个懒人，家人出远门时，特地为他做了一个大饼，挂在他的脖子下。几天后家人回来，发现他居然被活活饿死了。因为他只吃自己嘴边下巴处那一小块，人竟然懒到不愿动动其他周边的饼。我再想那几个调皮男生的馕圈，如果再大一点，倒是可以挂在懒汉的脖颈上，让他只管转圈来吃，如此怕是绝不会被活活饿死了。当然，这样大的馕，怕是只有新疆阿克苏地区的库车大馕可以担当重任。新疆库车大馕大到直径有五六十公分之宽，堪称新疆馕中体格面积之最了，没有之一，据说，被游客带上飞机，空姐放置机舱架，居然也得煞费苦心忙活一阵才塞进去。

　　今天夏天，来新疆旅游的游客最喜欢拍的较火的两种段子，谁拍谁火，抖音平台也大方流量推送。一个段子是带“老汉瓜”出疆，另外一个“带行馕出疆”，就是游客离开新疆时，买几个大圆馕，装在塑料食品袋中挂在身后的双肩包上，如同挂草帽于身后一样，趾高气扬地甩搭甩搭着步入机场或车站。他们在段子里美其名曰称这是离开新疆时的“行馕”（与行囊同音），这是他们告别新疆时最典型的仪式。似乎没有这个仪式，就不能证明他们来过新疆。

每当看到这个镜头，我隐隐就替他们担忧，这离疆的仪式感拉得够满。不过这赤日炎炎的盛夏旅游黄金季节，上千公里的千里舟车劳顿，待回到内地，只怕是装在塑料袋子的馕因途中捂得不透气，得不到关照，往往而变质变馊，到了家里，别说馈赠亲友，只怕自己也吃不到嘴里。

　　想起几年前给远在上海的女儿邮寄物品，女儿随口一句说“想吃馕了”，于是顺便装了两个皮牙子馕进去。邮政兜兜转转五天后，待女儿收到包裹打开时，馕已经出现些许馊味，且有青色霉点，只有扔了。那只是十月天，天气尚不太热，南方的气候也太不照顾我们新疆馕了。就这样我不死心，后来又一次冒险邮寄新疆零食，馕依然不能幸免变质。从此以后，女儿但凡再说吃馕，我是再也不敢冒险邮寄了，只说，等你放假回新疆再吃吧！

　　馕大概也是最恋乡挑地域的。在新疆，因为气候干燥，馕大可放心在家里存放个十天半月没问题。而去了内地，因为空气潮湿，馕就往往水土不服，放不到一周就会变了质。

而 乘坐火车出疆去内地的人，馕是最好的火车伴侣。一两天的行程里，一两个馕，只有有开水，榨菜，以及水果，一路上饱腹营养是没问题的

　　2021年，新疆馕制作技艺被正式纳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在新疆，馕的品种已经达300多种 ，新疆人日常食馕，与饮食水果一样司空见惯。

　　新疆人日常吃馕，最寻常可见的场景，下午下班回家的新疆人，傍晚回家步行路过街边小巷馕店，随手买两个热馕回去，作为晚餐或次日早餐。新疆人吃馕最常见的几种佐餐吃法是，早餐馕伴奶茶加小菜，午餐吃炒米粉若不饱，加半个馕管饱！再就是晚上夜市吃烧烤，次几串烤肉加一个被切成三角小片的馕。还有一种馕入食的吃法，是吃大盘鸡时，有的商家喜欢把皮牙子馕馕切成三角小块，置于刚出炉冒着热气温香的大盘鸡中，混着热气腾腾、灿金流汁的鸡肉与沙土豆，吃完肉块，再咀嚼盘中被汤汁浸润酥软的馕块，那个滋味，绝绝子了！

　　而吃馕最大气的吃法，自然是馕伴炖羊肉汤佐餐，吃肉喝汤，馕作主食，馕养胃，肉软嫩，汤鲜香，无论亲友聚餐，还是朋友相聚，一说炖羊肉吃馕，那自然大方体面又实惠待客的美食。尤其是对于内地朋友，这简单又实惠营养，把东道主的新疆人的面子拉的满满。

　　当然，以上所有吃馕的方式，都比不上吃刚出炉的热馕口味香。所以 来到新疆旅游的客人，一定要亲自来到馕店，候等打馕师傅亲手打出的新鲜热馕。你可以多候等几分钟，见证年轻师傅打出一个馕的全过程。亲眼看着师傅把奶白色的生馕在手上摩挲几圈，敷贴放置一个一个饱鼓鼓的包裹毛巾的器具上，伸手入坑，麻利快速放置于一个高温的大馕坑中贴于巨壁上，而后手取出后，只见器具不见饼。几分钟后，师傅再用一个细长铁扣铁钩，从炉中钩出烤熟的热馕。此时，刚打出的热馕，那温热的麦香，裹着淡淡的孜然香，洋葱香，或芝麻香，软软糯糯，酥酥脆脆入口，麦芒香在唇齿间回味留香，再慢慢滑至胃中，等待被消化。据说新疆馕很养胃，很多内地人来新疆吃馕竟然把多年胃病吃好了！

　　曾经在南疆见过最有创意的新疆馕。2018年在巴楚参加胡杨节，巴楚人民把的的对党与国家的崇敬与热爱，融入到了对馕的制作上。佩服巴楚的人民，从图案到文字，精心在馕身打造创意，一个个馕创意，深深包含了巴楚人民的家国情怀。

　　馕作为新疆特有的传统日常食品，与内地馒头馍馍烙饼一样，平日必不可少食。内地人说馕是新疆的“烧饼”。我说，馕其实是新疆人的“馕月亮”。口罩时期，我还特别做了一首《馕月亮的祈福》小诗，本是慰籍封闭在家的人们，确没想反而很多人思馕的胃口狠狠诱惑地吊了一把。

　　每到中秋，年轻的新疆人喜欢在朋友圈晒一个被p的图片：湛蓝的夜空，一轮金黄的“馕月亮”高悬，同时配上文字：我们新疆人的中秋月饼！这自然惹得内地的新疆游子倍加思念家乡。

　　只有离开了新疆，远在异乡，你才会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家乡的“馕月亮”，那是从小土生土长在新疆的孩子，最熟悉的家的味道。

虽然内地城市也有新疆的打馕店，但打出的馕，无论是品种样式、还是口味，与新疆当地的馕，自然远不可比，或许是因为制作馕的面粉品质，或许是水质，或许是气候，总而言之，终究差了很多。

　　熟悉的小街烤馕香，也是每个新疆人最熟悉的家乡烟火味。温热的馕香，不仅承载着新疆人恋家想家的情结，也是远在内地的新疆人每到中秋最寄托思乡的“中秋月饼”。不论是在新疆家乡，亦或远在海角天涯，唯那有一轮金黄温香的“馕月亮”，照亮每个新疆人隐匿于心中眷恋的故乡，亦温暖抚慰着远离故乡新疆游子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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