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普罗斯旺去看雨

JIE YANG

提起普罗旺斯，除了薰衣草，小镇艾克斯（Aix-en-Provence）无疑是不可错过的文化瑰宝。

这座城市距离马赛30公里，被誉为“普罗旺斯的心脏”，是著名画家保罗塞尚的故乡，汇集了普罗旺斯最精华的艺术与文化，也是桃红葡萄酒的重要产地。

冬季的地中海，温和多雨。时而急促时而绵密。一块黑云飘过，来不及撑伞就倾盆而下，伞打开了，雨又停了。

撑起一把雨伞，漫步在古老街道，仿佛在翻阅一本古老泛黄的书。被雨水洗净的石板路泛着蜜色的光晕，道路两侧同样是蜜色的中世纪建筑。

随处一座雕塑，一扇古老的门窗，一面墙壁，都在细雨中喃喃诉说着千年的往事。

你轻轻触碰那些旧石块，好似在阅读一部编年史。罗马人的喷泉，中世纪的教堂，古典主义的私宅，巴洛克风格的广场，每个建筑都是一部传奇史诗，最后流淌出悠远和谐的变奏曲。

如果雨有颜色，这里的雨也是蜜色，带着甜丝丝的气息。

雨棚里一杯卡布奇诺，洁白的奶泡如蓬松的云朵，细腻，浓郁，醇厚，恰如眼前细雨中有些模糊的中世纪建筑那般意味深长。

雨中的菜市场有些寂静，薰衣草的香气混合着油浸小番茄的酸甜气息扑面而来，漫过司法厅广场的拱廊，把初冬普罗旺斯的烟火气酿成一首鲜活的诗。

金色的南瓜还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在微笑，小捆翠绿的罗勒，欧芹，迷迭香在合唱，蒙蒙雾色里，每处都是一幅塞尚的静物画。

艾克斯的原意是由拉丁文“水”演变而来。

公元前122年罗马将军发现了这里的泉水能治病，于是，这座城市就叫做“水城”，市内现有近百处喷泉。

‌米哈波林荫大道融合‌巴洛克与‌古典主义建筑，1651年始建的林荫道按‌达芬奇黄金比例设计。‌‌

东起荷内王喷泉，西至布满雕塑大圆亭喷泉。虽然长度只有500米，但很宽，两旁建筑物的高度按照达芬奇的美学理论，与街宽正好相等。大道旁，排列着粗壮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影婆娑。

两侧矗立着建筑精美的私人宅邸，古典主义严格对称的立面，整齐排列的门窗，精雕细琢的石饰，艺术气息浓厚的铁艺阳台，华丽的门楣雕刻着家族纹章，彰显着古老的荣耀，据说是当今法国老钱们喜欢聚集的所在。

英国作家彼得梅尔赞叹到：这是法国最优美的林荫大道。

如今雨雾濛濛中，更多了几分温润，略带忧郁的美。

街的一侧以餐厅，咖啡馆居多。

最著名的是“双侍者咖啡馆”，当年印象派大师保罗·塞尚常在此聚会，作家左拉、海明威等也曾到访。内部保留19世纪风格，装饰有塞尚和毕加索的作品，是艺术爱好者们的朝圣地。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月，街道的另一侧已经搭建好多圣诞集市的小亭子，售卖当地的特产：薰衣草香氛，葡萄酒，橄榄油，手工巧克力……最著名的是源自中世纪传统的甜味可林松饼干。

正午，教堂钟声悠扬响起，教堂平时不开的正门开启，举着十字架，点燃的蜡烛，身着白色袍子，自豪开心的孩子们，身着绿色罩袍神情慈祥的神父们鱼贯而出，绕着教堂前小广场认真的行走了一圈，不经意间邂逅了一场古老的宗教仪式。

没有了夏季游客的喧嚣，没了法南艳阳的灼烤，一切归于平淡。普罗旺斯独有的温润的冬雨，让每一处轮廓都变得温柔，时间也变得模糊，悠长。穿行在古老的中世纪街道里，仿佛走进了时间隧道，可以触摸历史的每个瞬间……

用保罗塞尚对自己故乡深情的告白作为旅程的结束语吧：普罗旺斯的空气都是馥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