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南湖移民纪事

刘石中

本文《南湖移民纪事》是一篇十分珍贵难得的历史纪事。是由生前曲仁八一大队外出乡亲仁化县老干部刘永南与她当年在韶关市教育局工作的女儿刘玉娟一起完成的文章。老干部刘永南生前是八一大队唯一健在并有能力完成这段历史的记录者，因为他亲自经历和参入了南湖移民全过程。我本人曾与老前辈生前有密切的沟通，十分诚恳请他写一写南湖移民情况及移民上韶关后八一大队前期的艰苦岁月。老前辈对后生愿望十分支持，并以惊人的记忆力与女儿刘玉娟一起完成了并留下这篇具有历史价值意义不凡的文字资料。

南湖移民纪事

刘永南 刘玉娟

无私奉献，别离故土家园

每当看到有关新丰江水库的新闻报道，我都倍感亲切而自豪，今日的新丰江水库是一个集发电、灌溉、防洪、供水于一体的雄伟水利工程，水库大坝高124米、长440米、年均发电量9.9亿千瓦.时，同时保障着东江下游4OOO多万居民的饮水安全，每年向香港供水就达到11亿吨。因新丰江水库四季皆绿、处处皆绿而取名万绿湖，堪称珠江三角洲的“后花园”。那天回到故乡河源，坐着游船望着雄伟屹立的大坝、群山环绕的万绿湖，我思绪万千，万顷碧波之下沉睡着我世代繁衍生息的故土家园-----南湖乡。多少次梦回故里，今日游子归来却无法回到真正的家乡！曾经的祖屋、村庄、老墟、校园在脑海里清晰的映现……

我想说新丰江大坝丰碑有南湖人的无私奉献，万绿湖蓝天碧水有南湖人的湮没家园，1959年那场声势浩大、颠沛流离的迁移往事仍历历在目……

故乡南湖乡，在建库之前地处新丰江中下游，是河源的最大的乡，主要产粮区，物产丰富，柴炭、竹木、香菇、草菇、蜜糖等土特产远销东江流域和东南亚一带，素有“鱼米之乡”之称。一九五八年国家启动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重点项目之一——新丰江水电站，其选址在新丰江下游流径的最窄山口---亚婆山峡谷修筑拦河大坝蓄水而形成的水库。而南湖乡将全部被淹没，相邻的回龙、锡场、古岭等也将全部淹没。为了响应建设社会主义的号召，一九五八年夏天起，凡是在水位高程120米以下的600平方公里内，所有房屋拆掉推为平地，所有山林砍光，牲畜、人等等一概迁走。当时以乡、社为单位建立营、连、排、班和移民清库突击队，划分“战区”、定地段、定人员、定时间、定任务，实行分片包干负责。当时群众的集体主义荣誉感都很强，舍小家为国家，人和家庭的牺牲成了一件“光荣”的事情，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也不容思考，就必须在一九五九年十月水库下闸蓄水前离开家园、离开了祖祖辈辈世代生存的这片土地。

按照上级的指示，我们在上排村、下排村、莲花坪、谷楼坳、鸡子颈、营盘村刘姓家族和少数赖姓人家，要迁到韶关的曲仁矿格顶矿安家（当时河源属于韶关市管辖）。一九五九年过了春节后，百分之九十的劳动力（除了带小孩的妇女和不会劳动的小孩）全部要移上曲仁矿当工人，并由刘观扬、刘焕昌、刘伍带队共近200人，这是第一批离开家乡移到格顶的。比较年轻的劳动力分布在格顶矿、云顶矿、花坪矿、茶山矿当挖煤工人，留下小部分劳动力在格顶搞基建工程、搭盖茅厂和做好大批家属随着迁移的准备工作。一九五九年四月中旬，由我负责带队，刘连才、刘成增、刘河润、赖扬桂、刘灶兴、刘谷英等10多个队员组成护送队，带着大批家属（老人、妇女、小孩、学生共有300多人）扶老携幼、浩浩荡荡地从南湖出发，坐汽车来到河源白嶺头码头，再由河源县移民办公室安排20条木船，当时那木船是一艘连着一艘的、摇摇晃晃、慢悠悠的，经过两天一夜才到达到东莞石龙镇，当时是下午五点钟了，组织大家上岸。然后再到达石龙火车站，安排大家坐上火车，当时都是木板硬座火车，在车上服务员安排了吃晚饭，火车开到韶关河边厂火车站。到达火车站时已有等候多时前期到达的亲人来接车，然后再坐汽车前往格顶，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终于顺利到格顶。但那时候正遇上经济、粮食最困难时期，交通工具简陋，路途遥远，这是支300多人且老弱病残的队伍，有行动不便的老人、有襁褓中的婴儿、有晕车、晕船的……记得当时刘观扬的母亲已有七八十岁高龄了，上下车都需要年轻人背上背下，迁移路途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

护送任务完成以后，我们10多个护送人员又返回河源南湖搞清库扫尾工作，当时10多个人需要费用，由我负责到石龙移民接待站借了伍佰元，解决了由石龙经樟木头往返河源南湖途中车费、住宿费、吃饭等费用。大批家属移上格顶以后，我们和留下在老家的刘恒昌、吕庭光、刘作民等共有几十多名的年轻人在老家搞清库扫尾工作，把拆房子留下来的大量旧木材天天装车运到河源移民办公室，还有少数没拆的房子要拆掉等等……

经过一年的努力，按上级要求的标准完成了清库任务，直到一九五九年九月我们才全部撤离，也是最后一批离开南湖老家的。带着对故土家园的无限眷恋、带着舍小家为国家的激扬，我们含着热泪、唱着自己创作的《我爱家乡》的歌曲： “我不是不爱你，亲爱的故乡，为了祖国到处都是春天，我离别你到远方 ……”离开了家乡。这是一首永恒的离歌，至今它还时时在我心中唱起！

重建家园的艰辛

大家到达格顶下车，放眼望去，到处是荒山野岭，杂草丛生，贫瘠的黄土地上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茅草，与新丰江冲涮出两岸开阔、肥沃平原的南湖乡是无法比拟的。第一批到达青壮劳动力已搭好了茅草棚，那是大而通的茅草棚，没有间隔之分，从一九五九年四月家属迁移到格顶便住进这样的茅草棚里。由于迁移路途遥远、交通工具简陋，从老家并没有带上什么财物上来，所以当时的生活条件极端困苦，家徒四壁。由于当时的国家移民政策是“重工程、轻移民，先移民、后安置”的指导思想，基本安顿下来后政府才拨了一笔移民专款用于建造房子，那时建的房用的是草泥砖，暂时盖上油毛毡，当时与包工负责人白桂荣签订合同时只保证可以住二十年。一九六O年初大家终于高高兴兴地搬进了一排排草砖的油毛毡房，几家人共用厅堂、共用厨房、共用冲凉房的真正房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百年不遇的灾难突然来临！一九六零年三月十日下午五点左右，家家户户准备吃晚饭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白昼如同黑夜一般，紧接着便响起了隆隆的雷声伴随着一道道闪电，并刮起了十一、二级的大风。不一会儿，大雨夹杂的冰雹从天上砸下来！大的有柚子般大，多数如鸡蛋大小，还有些小的如波珠。当时的房子屋顶都是盖油毛毡的，仅仅二十分钟时间，全场的房子被冰雹几乎摧毁了，整个农场变成一片狼籍，屋顶上面盖的油毛毡全吹光了，有些房子崩塌了，有的人被冰雹打得头破血流，有受重伤的、有受轻伤的，疼痛难忍，到处是一片哭喊声。望着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房屋；望着惨不忍睹的景象；听着哭喊声；让人心里充满了悲怆与辛酸……这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罕见的冰雹灾害，让我们刚刚建好的简陋家园和刚开始的生产几乎化为乌有，这无疑是在我们困顿的生活上雪上加霜……

很快，曲仁矿务局派车把受伤的群众送到医院进行妥善的治疗。董塘公社也发动江头村的村民发扬共产主义精神，分家到户地暂时收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韶关地区移民办公室用车拉来油毛毡，而我们年青人由团支部组织40多人的青年突击队，和群众一道抢修房子。因当时的变压器都打坏了，没有电灯，我们点着煤汽灯，夜以继日地开工。经过四天四夜的抢救后，有部分乡亲陆续住进抢修好的房子，半个月后终于把全场的房子抢修好，全部重新盖好油毛毡，让乡亲们全部住进了修好的房子。

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一年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粮食短缺和饥荒蔓延全国，而不幸的是那个时期也正在是我们刚刚离别富饶的南湖乡，来到荒野的格顶矿，根须尚在飘摇之时。俗话说“上屋搬下屋，不见一箩谷”，更何况我们从几百公里外的河源迁过来。当时从老家带不了什么财物上来，包括粮食，来到这贫瘠的黄土地上也没有什么田耕，政府按月按人配给统销粮食，仅靠配给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也没有什么副食品补充，更别想有肉类吃了。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小孩大人都面黄肌瘦，不少老人患上了水肿病（河源话:发黄肿），全身发黄肿胀。当时在大队部旧址有个集体饭堂，专门有供应玉糠（一种精细的米糠）和黄豆用来治疗水肿病人，那两三年有不少老人因患水肿病而离世。

在格顶矿这片荒凉而贫瘠的土地上重建家园时的艰辛多舛历程，遭遇百年不遇的冰雹灾难和三年困难时期的饥荒，成为我们这代移民人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移民倒流事件

一九六二年九月，中央八届十中全会讨论了关于进一步巩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农业生产的问题，贯彻执行以农业为基础，把发展农业放在首位，坚决地把工业部门的工作转移到以农业为基础的轨道上来。一九六三年春，为贯彻执行中央八届十中全会精神，省委下了一个通知，之前农民当了工人的要压缩减员，再回农村当农民，在仁化县建立一个凡口公社。要求曲仁矿务局、凡口铅锌矿两个矿的移民工人及其家属，即把原来河源南湖乡的八一、和平、红星、五四、东升大队的移民内的工人转到凡口公社当农民。由董塘公社、石塘公社划割出土地成立凡口公社。凡口公社的领导班子，由仁化县委组织部下了任命通知：党委书记廖振光，副书记蓝伟中、赖桂海；社长刘观扬，团委书记刘永南，妇女主任肖水妹，组织委员朱宣朋，经营管理委员肖友先，党委秘书周志光，办公室主任肖海强，文教助理肖伯权，武装部长肖流添，会计赖观荣，出纳赖仲传。通知下达后十五天内要到职，到职后将这些干部分布到格顶（八一、和平）和凡口居住的几个村（新村、大贵地、小贵地、盘子岭）做移民群众的思想工作，向他们宣传转回公社当农民种田是党中央八届十中全会精神，是党中央的号召等。

但乡亲们听到要当农民，都接受不了，有很大抵触情绪。乡亲们的理由是：移民前我们在河源南湖乡，政府派工作组做动员移民工作的时候，韶关地区张专员（即张民）说你们到矿山当工人，六十年不变，现在才三年就要我们当回农民。我们的家乡已贡献给国家建水电站，我们只能呆在矿里，以矿为家，我们不当农民，格顶矿两个大队的乡亲们也不愿意到仁化当农民。当时正在做乡亲们思想工作的时候，凡口公社那边又发生了一场龙卷风，有十级以上，学校发生崩塌，移民居住的几个村庄不少房子也被摧毁，部分房子崩塌时发生伤亡事件，这样就更增加了工作的阻力，引起了一场闹倒流回河源的事件。一部分人不顾山长水远，带着简单的行李，携儿带女偷偷地踏上行程倒回河源南湖乡。但那时家乡早已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没有房屋、没有田地、只有几座没有淹没的山峰，根本就没有安家立身之地。于是有的人到广东省政府上访，流落街头，有的干脆返回河源市区，打地铺住在县政府门口。当时新丰江移民倒流的问题不只是发生在我们这边，移到其它地方（如惠阳地区）的倒流问题也颇为严重，成了当时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在这样的情况下，省委高度重视，从省、市、县三级机关抽调人员和凡口公社干部组成工作队。当时总指挥为副省长罗天，副指挥为省水电厅副厅长胡镇，省民政厅处长谭XX共80多人的工作组派到各移民点做思想工作。经两个多月的思想动员工作，风波还是不能平息下来。后来就组织群众代表回新丰江水库参观，看清现在家乡南湖已被淹没的事实。分为二批，第一批是凡口公社这边的几个大队，由群众选出四十多名代表，由赖桂海、朱宣朋、肖友光和省两名工作队员带队回河源，到新丰江水库参观；第二批格顶矿两个队选出群众代表二十多名代表由刘观扬、肖海强、刘永南和省一名工作队潘希锦（女）带队到河源新丰江水库上游参观。由回新丰江水库由群众代表现身说法，那些群众代表说水库上，除了水就是高山，哪有田地可种，而且黒人黒户。经过各方面的做思想工作，同时基于群众的要求，工作队最后做出了三条决定：第一、凡是原来在矿里工作的，包括曲仁矿、凡口矿，在矿里当工人的不愿意种田的，一律不动；第二、格顶矿八一、和平两个大队的人员按原来的户籍、身份不变；第三、其余的移民群众无工作的，包括矿山家属愿意当农民的可以到凡口公社种田。后来凡口公社成立三个大队，即红星大队、五四大队、东昇大队。原来倒回河源的大部分群众被劝回来凡口公社，组成新光大队，共四个大队4000多人。闹倒流河源的事件终于平息下来，省、地、县工作队也在一九六三年底撤退结束。到了一九六九年，仁化县委考虑凡口公社人口过少，合并到董塘公社，原凡口公社的干部也分别调到县各个公社，凡口公社也不复存在了。

体制的变迁和经济的发展

刚迁移上来时的经济体制是一个大集体，和平队、八一队合并成立一个行政及核算单位-----曲仁矿务局畜牧场，生产单位分为连和排。当时的领导班子是：党支部书记兼场长刘观扬，副场长刘恒昌、刘焕昌、肖流添、肖海强，团支部书记刘永南。下设办公室有会计、出纳。畜牧场经营目的：是充分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和家属劳动力发展多种经营，有组织地进行生产，在自给自足的同时，还可以为矿山服务，增加集体收入。当时利用有限的水田种植水稻，增加粮食收入；发展畜牧业养殖；开荒种菜、种水果，种甘蔗开榨糖厂等等。就这样我们移上格顶开始了亦工亦农、吃国家统销粮的生活。

到了一九六一年，由于核算单位过大，不方便管理，又将畜牧场分为两个大队，即和平大队、八一大队。从江头桥往格顶矿山路为界，近石塘镇右边为八一大队地盘；近火车站右边为和平队地盘。当时的班子是：和平队党支部书记肖流添，大队长肖海强；八一大队党支部书记刘恒昌，大队长刘焕昌，这四个人都是属于国家干部，领国家工资。在曲仁矿务局设有一个管理移民副科领导机构，这个机构是领导和管理和平大队、八一大队、里群大队三个队的，后来这个机构改为工农办公室。当时的党总支书记刘德，科长刘观扬、蓝伟中，团总支书刘永南，下设有办公室，有会计、出纳人员等人员。两个队分开后，我们八一大队在支书刘恒昌带领下，积极兴办砖厂，烧砖烧瓦；还有界板厂、米粉厂，大种柑桔、种茶叶办茶厂，养猪养鱼。经过几年的艰苦创业，在那计划经济时期，多种经营取得不错的经济效益。大队的集体收入增加了，过年过节按人头分配自产的副食品，年终按工分分红，群众生活有所改善，我们住的房子也盖上了青瓦。一九七O年开始，大队开始组织大家义务劳动，挖土方，平整土地，利用自产的砖瓦和部分移民专款建起一栋栋红瓦砖房。从一九七二到一九七五年，大部分乡亲告别了几户人家共住的低矮旧房子，住上了一栋两户、宽敞、崭新的红砖瓦房，按每人八平方的分配标准，这在当时来说已算是“豪宅”了。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到后来八十年代，两个大队随着经济形势发展和改革开放的需要，曲仁矿务局的工农办公室(备注：有一段时期工农办公室改为五、七办；再由五、七办改为局农工商公司。）公司总经理为肖海强（后来由肖陈友、刘克希接班）。下设两个公司：和平公司党支书兼经理肖石锦，副经理刘锦兴；八一公司党支书兼经理赖桂喜，副经理赖桂生。当时主要依靠当地煤炭资源优势开发小煤笼，同时帮格顶矿装煤车，在火车站开饭店等。

一九八六年和平大队新办公室大楼落成。一九八七年春节（大概是年初八、九）在和平大队办公楼举行了一场较大座谈会，参加大会的人员是三个大队（和平大队、八一大队、里群大队）的干部和外出工作的干部，共有60多人参加。主持会议的是曲仁矿务局农工商公司经理肖海强、刘观扬；时任广东省人民检察院院长肖扬同志也回来参加大会，并在大会上讲了话，鼓励移民干部带领乡亲们发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发奋图强的精神，发展好经济，建设好新家园。会议以座谈形式回顾和畅谈了我们南湖人迁移到曲仁矿二十八年来所走过的风雨历程，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克服了不少困难，组织乡亲们发挥“南泥湾”精神，开荒种茶叶、种柑橘、种甘蔗、开发小煤笼等多种经营；各大队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乡亲们的生活也逐步富裕起来了。会后大家还高兴的聚餐、照相留念……那时应该是我们和平、八一大队经济发展的较为鼎盛时期。

2016年8月28日

我首次公开与老前辈刘永南在微信中文字来往的部分内容：

1、我在2019年4月，肖扬逝世后，我写了一篇美篇发给了老前辈永南后的一段私微内容。

2、得知老前辈病重住院后的微信交流内容

3、老前辈的病况反复并加重，我抽出时间从深圳前往韶关医院看望老前辈。

4、2021年4月，我独自专程前往河源新丰江水库（万绿湖）寻祖，由于当时水库干旱非常严重，有机会寻到水库干旱处的家乡屋迹和祖坟。在此寻祖中意外发现了一处裸露的墓碑，碑文引我注目，刻有“国学生”三个字，我马上意识到这墓不简单，马上用手机拍下碑刻全文回酒店住宿里好好研究。后研究确定这墓的主人与刘永南家族有关，之后我就微信联系老前辈确定此事。

5、与老前辈沟通族谱补上的内容，要在我去黒龙江旅游半个月后完成族谱漏掉未写上的内容。

6、祝贺老前辈光荣在党五十周年，荣获证书纪念章。

我和桥昌、恒娇宗亲与老前辈及其大女儿婵娟合影于故乡八一队刘氏宗祠落成盛典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