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23日夜,我和战友杨占清历经赣、湘、黔、云旅游后,到达川省峨眉。24日早乘坐公共交通车到峨眉山。春末的山风还带着凉意,天色阴沉,山影朦胧,仿佛整座峨眉正从云雾中缓缓醒来。我们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通往金顶的石阶,心中不无期待——这可是中国四大佛山之一,普贤菩萨的道场,千百年来香火不断,灵秀之地。</p> <p class="ql-block">峨眉山上山下温差很大,我们不得在半山腰上租件大衣御寒。登上观景台时,云雾正从山谷间翻涌而上,像一群无声的白象踏过林梢。杨占清忍不住举起手比了个“V”,我在身后笑骂:“一把年纪还这么孩子气。”可我知道,那一刻的壮阔,值得用最年轻的姿态去回应。山在脚下,云在身侧,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佛国的衣角。</p> <p class="ql-block">山间观景台的木栏已被岁月磨出温润的光泽,我拄着登山杖站着,远处山峦叠嶂,雾气如纱,缠绕在松林之间。风穿过林隙,带来一丝清冷的松香。这里没有喧嚣,只有山的呼吸与云的游走。我忽然明白,为何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峨眉的灵性,不在高度,而在这一片静谧中悄然流淌的禅意。</p> <p class="ql-block">雪还未化尽,石阶上覆着薄薄一层白,松枝上也压着积雪,像披着素衣的僧人。我们路过一座古寺,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屋脊上蹲着琉璃兽,檐下挂着铜铃,风过时叮咚一声,仿佛在诵经。游客们低声交谈,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庄重。杨占清说:“这雪,像是佛前未燃尽的香灰。”</p> <p class="ql-block">同一处屋檐下,雪光映着人们的脸,显得格外肃穆。一位老僧从门内缓步而出,手持扫帚,轻轻拂去台阶上的雪。他不看我们,也不言语,只是专注地扫着,仿佛那不是雪,而是尘世的烦扰。我站在原地,竟不敢迈步,怕惊了这一幕的宁静。</p> <p class="ql-block">终于走到那座金光熠熠的佛塔前,塔身在阴天里依然闪耀,像一盏不灭的灯。香炉中青烟袅袅,石雕的狮子蹲守两旁,雪地上印着零星的脚印。我驻足良久,看香客合十跪拜,也看风卷起香灰,飘向山林深处。那一刻,信仰不再是抽象的词,而是眼前这缕烟、这尊塔、这雪中的虔诚。</p> <p class="ql-block">宽阔的石阶通向更高的殿宇,尽头是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静坐于山腰,俯视众生。我站在阶前,背影被同行的游客拍下——红衣、白帽、黑包、拐杖,像个寻常老人。可我知道,这一身行头,走过千山万水,只为在此刻,与佛光相遇。石阶上的“南无普贤菩萨”字迹清晰,雨水打湿了石面,却洗不淡那份庄严。</p> <p class="ql-block">金顶之上狂风大作,虽有大衣御寒。但下身的单裤却抵挡不住,狂风带来阵阵的寒意。</p> <p class="ql-block">再往上,仍是石阶,仍是佛像,只是人群渐密。有人举着手机直播,有人忙着合影,也有人默默跪下,额头触地。我拄杖而立,忽然觉得,信仰本无高下,有人喧哗,有人沉默,但只要心存敬畏,皆是朝圣。</p> <p class="ql-block">一座古寺的金顶在云中若隐若现,游客如织,却压不住那份沉静。阴天让色彩变得柔和,连香火的气息都显得内敛。我倚着石栏,看人群来去,忽然想起年轻时读过的诗:“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如今身在其中,才懂那“不知”二字,原是种福气。</p> <p class="ql-block">走过一座石桥,桥栏雕花,粉花缀枝,像是山中少有的温柔。我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山影与古建,肩上的包有些沉,脚也有些累,可心里却轻快。杨占清在桥头喊:“别拍照了,赶路!”我笑着应了一声,却还是多站了一会儿——有些风景,值得多看一眼。</p> <p class="ql-block">桥栏上挂着五彩布条,随风轻摆,写满祈愿。一位香客正踮脚系上新的红布,嘴里念念有词。我摸了摸自己的登山杖,没写什么愿望,但心里却默念:愿山河无恙,愿故人安康。这或许就是旅行的意义——在天地之间,重新听见自己的心声。</p> <p class="ql-block">“大雄宝殿”四个字高悬门上,漆色鲜亮,仿佛刚经修缮。香客络绎不绝,有人跪拜,有人祈福,有人只是静静站着。雨水刚停,地面湿漉漉的,倒映着屋檐与人影,像另一个世界。我站在殿前,没有进去,只是看着——有些神圣,适合远观,不必踏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趟峨眉之行,走过雪阶,看过云海,遇过僧人,也与猴为伴。四大佛山之一的名号,不只是宗教的光环,更是自然与人文交织的灵地。我们一路攀登,不只是为了到顶,而是为了在途中,找回那个更安静、更真实的自己。</p> <p class="ql-block">山林深处,木栏外是连绵的山脉,树木苍翠,却因天色阴沉而显得深邃。我靠在栏边喘口气,杨占清说:“你这身子,还能爬?”我笑:“死也要死在金顶。”话虽糙,却是真心——这一路,不只是看山,更是与自己对话的过程。</p> <p class="ql-block">忽然,一只猴子跳上栏杆,棕黄色的毛,眼神机灵,竟在我脚边坐下,像老友重逢。游客们哄笑拍照,它却毫不在意,只顾抓耳挠腮。它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拐杖,又跳走了。杨占清大笑:“它认你当同类了!”我望着它背影,心想:在这山中,人与猴,谁更自在?</p> <p class="ql-block">另一只猴子趴在栏上,盯着游客手中的食物,眼神执着。周围光秃的树枝映着灰天,草地泛着湿意。山中的生灵,早已学会与人共处——它们不拜佛,却活得像修行者,随缘自在,不争不恼。</p> <p class="ql-block">小猴子伸出手向我们讨要东西吃,可惜我们没有带任何吃食,它失望的不再理会我们。</p> <p class="ql-block">两只猴子在围栏上休憩,一只低头吃食,专注得像在参禅;另一只静坐远望,仿佛在看破红尘。红色的警示牌立在一旁,写着“请勿投喂”,可人类的好奇与怜爱,总是难以克制。我静静看着,忽然觉得,它们比我们更懂“当下”二字。</p> <p class="ql-block">草地边上,几只猴子在石阶旁嬉戏,毛色在阴天里显得温润。我站在不远处微笑,它们不怕我,也不靠近,彼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一刻,山林、生灵、旅人,和谐共存,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留白处尽是余韵。</p><p class="ql-block">我终于兑现了去年在五台山的诺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