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井

羽毛球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凤凰素以多井著名,而凤凰人素以多井自豪”(黄永玉《兰泉新样》)。镇筸城内有井两口,洪公井和太平井,城外大大小小几十口。洪公井为人工掘凿,余下全是天然井泉。</p><p class="ql-block">天然的泉眼由着自己的性子从某处岩坎下或地角边淙淙涌出,水质好,取用的人多了,便成了公用的井水。年长的有心人成头,群众呼拥,筹资出力,依地就势扩宽,掏深,疏通,从远方运来大石板镶成饮水池。把井水前的地整平,依水位高低,用石块砌成一两个有梯级的洗涤池,分明为洗菜,洗衣。井台铺上红石板或青石板。在井水的外围,用石条搭建栏杆或者用火砖砌成围墙,留一个供人出入的门,防止禽畜窜入。在井坎上栽一两棵四季常青的贵州石楠,或大叶香樟,或大叶女贞。长大后的树冠,枝叶茂密,像一把硕大的伞,粗壮苍劲的躯干刻印着井水的古老。</p><p class="ql-block">饮水池沿上放一把木剜的瓢或葫芦瓜瓢,供来往路人舀水饮用。井水边不当阳淋雨的角落,放着一把细山竹绑扎的扫帚,井台上时有的落叶和菜渣,看不过意的人顺便用来清扫。</p><p class="ql-block">镇筸城在丹霞红岩区,井水的水池、井台和栏杆大都用红色的石板、石块、石条砌铺,颇有韵味。女人们上井水洗衣,背着竹篓,提上木盆,棒槌顺手插在竹篓里,这三件套或是标配。挑水则用担钩挑挂两支木水桶,用瓢汲舀。几百年下来,井沿的石条被木瓢刮擦得早已没有了棱边,井台经背篓木桶木盆铮磨,棒槌捶打,变得光洁平滑,路被踩踏出一道明显凹陷的槽沟,像城门洞里地面的石板,光光溜溜。 </p><p class="ql-block">越是古老的井水,旁边照例立有一块或若干块井志碑,镌刻着井水的历史,不同时代的碑记录着不同时代修缮捐资人的名字及捐钱的数目。孩子们在井旁嬉闹,时常在碑上寻找各自祖宗的名字与数字,对比他们认为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p><p class="ql-block">碑文之外,有的刻着公约,不许在饮水池洗手,不许在洗菜池洗衣,不许在井水洗澡,须爱护设施,维护卫生……这些规矩各家从小孩教起,代复一代,俗成为习惯。大人们怕孩子们不长记性,像告诉他们坐在书本和有字的纸张上,会生痔疮一样,告诉他们若是在饮水池玩水,肚子会痛,在井水边撒尿,会长疝气,列举某某年代某某人物的事例。这些例子孩子们无法考证,但都信以为真。</p><p class="ql-block">隔上一段日子,或是端午、中秋、春节前,井水要大清洗。依旧是成头人成头,定好日时,提前吆喝一声,隔壁邻舍相传。到了那天,每户出一个人,自带水桶,脸盆,木瓢,竹扫,铲子,聚到井边,拔除井坎的青苔杂草蛛丝,洗刷饮水池的井壁,掏掉各个池子里沉积的污泥,清理井台边的涵沟。实在的人家,大都去两三个人。个别居民外出或确实有事参加不了,大家从不计较。</p><p class="ql-block">洗井水那天,大人们出工出力,各尽其能。孩子们似乎等待已久,围在井栏边看热闹,三两个调皮的穿梭于劳动的大人们之间,在掏起的污泥里翻看,寻找自己日前掉落沉没在池底的玩物,争抢过路人敬奉在饮水池里的银豪子(硬币),捉拿慌乱爬行的螃蟹和挣扎蹦跳的小鱼,泥鳅。他们都记得之前老人们说的,弄死井水里的鱼虾,井神会作怪,小心翼翼地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水桶,待井水洗好,再小心翼翼放回池子。 </p><p class="ql-block">镇筸城的井水大都有自己的名分,以方位有东门井,南门井,西门井;以形状有洞井,四方井,岩板井,澎水井;以地名有三皇阁井,沙湾井,沱田井,冷风坳井,南华山井;以特性有兰泉,茶井,凉水洞。像虹桥的名字一样,这些名分包含着镇筸城人在文化方面的讲究。</p><p class="ql-block">多数井水流量大,四季喷涌。“南门井,泉源甚盛,汲者终日不绝,未当少减,虽干旱亦复如之。东门井,味亦清凉,然其源少逊。”《凤凰厅志·道光志》里如是说。仅城边的几口大井,足够城里人和进出城的路人饮用。</p><p class="ql-block">井水从地下深层的涌出,水质好,清澈,细腻,甘洌,无污染,可直接饮用,夏天尤为清凉,爽口沁心,解渴解乏。井水全是冷泉恒温,冬天温暖,洗菜洗衣不冻手。井水酿出的酒醇厚饱满,清冽柔和,回甘绵长。制作的豆腐也光滑,柔软,细嫩。</p><p class="ql-block">茶井本来叫“永丰井”,旧时井前一大片良田,以此井浇灌,地肥水美,旱涝保收,谷物永丰。过去某日,有善茶者顺路汲回煮茶,汤色透亮,味道清香,细润柔滑。独到的感觉一经鼓吹,茶客们便不怕麻烦走上几里路来这里取水泡茶,一来二去,索性改叫了“茶井”。</p><p class="ql-block">兰泉在青兰山脚下的文昌阁左侧,泉水出自山体岩缝,独有兰香。青兰山蕙兰丛生,根扎于土,花落入泥,渗乎岩石,融浸泉源,乃生兰香。光绪十七年夏,凤凰道厅营署凿石精砌,围条石以井池,镶石板以井盖,取名“兰泉”。立有碑志:“南华山麓,有古井存。泉甘而冽,似兰斯馨。从新修濬,汲饮清心。题曰兰泉,藉以留名。”</p><p class="ql-block">太平井于城南边街,系“南城之小井”,“环市沟流,及居民末水所集,极为污秽,不堪饮酌”(《凤凰厅志·光绪志》)。因地势低洼住家集中,浸透污染不能饮用,作取水灭火应急之用,保万家太平,因取“太平”之义。</p><p class="ql-block">洪公井,在城内笔架山脚沱江边。战乱年代,镇筸城内九街四巷的军民不能到城外井水汲水,只能以河代井。“乾隆六十年苗变,闭城拒守,需水则以兵丁拥护…..”(《凤凰厅志·光绪志》)咸丰二年,署同知洪庆华鉴于“苗变”取水之困,时值“粤匪扰及楚边”之患,个人捐资340余缗(缗亦为吊,1缗1000枚铜元,合白银1两),“於城内近河之处,开掘水井一道…..就城内山石中,凿穿一穴,达与城外,即在城外穴口,开一暗沟,引河流灌入井中。当此冬月水干涸,亦充盈不竭。”(《凤凰厅志·光绪志》)为纪念同知善举德政,命名为“洪公井”。井水高深两丈,底阔五尺,长八尺,面阔一丈,长一丈四尺。井旁四面,俱用大块红石叠砌,也称红岩井。</p><p class="ql-block">洞井,凉水洞,皆从明洞流出,则以洞命名。 </p><p class="ql-block">镇筸人信奉楚巫文化,崇拜自然,包括崇拜井水。镇筸城的井水哺养了镇筸城人,孕育了镇筸古老的乡井文化。</p><p class="ql-block">各处井水涓涓清泉汇集的小溪与城北滔滔江流蜿蜒的沱江,构成镇筸城风水的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山生气场,水发万物,在镇筸人眼里,这些井水照应着镇筸城的兴旺。</p><p class="ql-block">先人们传说井水连着洞,井里有井神,也叫洞神。井神为家神,各家在过年时都上井水敬祭。这倒符合《白虎通·五祀》之说:“五祀者,谓之门、户、井、灶、土”。井神没有塑像、庙宇,只在井台上呈上供品,烧纸,焚香火。</p><p class="ql-block">井坎或井壁上,时常贴有红纸剪制的纸鞋。某家幼儿体虚多病,便去请先生算了八字,如果五行中缺了水,便拜祭井水补水,以求改变命运。</p><p class="ql-block">镇筸人认为,老人去世,便成了仙,归属于某个洞或者井里,那是另一个世界。他们在那里和众仙生活在一起,护佑慈养着他们的后代。童男或童女独自去井水,清静时,依稀听见洞里有语声。老人叮嘱,是洞神和仙人在说话,遇此情况,不要出声,不要弄响桶瓢,以免惊扰洞里的仙人们。</p><p class="ql-block">某个长得好看的女孩突然痴痴呆呆,魂不守舍,必定是“落洞女”,是在井边时,被洞神相中,把女孩的魂勾了去。大人们便请来巫师,在井台上祭祀井神,奉上牺牲供品,献上红纸剪成的姑娘,焚纸燃香,请求井神换回姑娘。据说,转眼间姑娘病态就会消遁,清醒如初,像是梦中醒来。</p><p class="ql-block">这些总归是传说,却吓住了大部分男女孩童,不敢单独去井水,怕魂也被勾走。依我看,这大概是防止小孩一个人去井边玩耍落井溺水的再好不过的办法。 </p><p class="ql-block">黄永玉先生说:泉水是文化之母。镇筸城人对井水的讲究和习惯,连着市井里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p><p class="ql-block">镇筸城的井水不仅为人饮取浣洗,也是里弄居民聚集的处所。晴天里,女人们老早背上雨天里积累的衣服被褥,围满井池,井台上尽是堆积的衣物、背篓、脚盆、棒锤。早来的占据了井池方角的好位置,来得迟了,便挤在可容身蹲下的空隙中将就。再迟一点,只能站立在旁边,等待有人洗完收拾起身,再填补空缺。</p><p class="ql-block">除了新近嫁来的,大家都认识,打过招呼后,每个人就忙开了。随着手脚的节奏,嘴巴自然也都没有闲着,谈论七七八八的事。男女间分外的是非事和分内的敏感事,其他所有的家务事,坊间事,抑或也有官方事,无所不谈。人来来去去,话断断续续。这当儿,整个井水的结构、形状、线条、色彩、明暗、质感恰到好处,像一幅美丽生动的风情画。而时空里叽叽喳喳的笑语声,噼噼啪啪的棒槌声,吱吱唰唰的洗刷声,时强时弱,此起彼伏,像乐队演奏一部交响乐。</p><p class="ql-block">端午、中秋、过年,镇筸城的井水最为拥挤。镇筸城人认定这三大节,各家照例杀鸡杀鸭、包粽粑、打糍粑、包叶子粑。节前的若干天,街坊人家全在井水淘米洗菜,破鸡破鸭,洗粽叶,洗桐叶,刮猪头,泡甑子,泡粑棰。井水的繁忙与拥挤衬托着镇筸城里节日的热闹,融进各家的欢乐,民间的喜庆。</p><p class="ql-block">夏日里日头凶火,天气炎热,唯井水最是清凉。三五个无事闲着的人便在井水的树荫下,坐在井台或栏杆边乘凉,男人分享着烟卷,女人弄着手上的活,大多数人什么也不做,只摆龙门阵。天南地北新鲜的和不新鲜的,好的和不好的人事,都在这里快速聚拢,又快速分散。 </p><p class="ql-block">文化与井水的高雅结合,生成镇筸城人的文化底蕴和浪漫情怀。</p><p class="ql-block">1905年,同盟会员田兴奎自东洋归来,先贤腹藏学问,心怀抱负,选这青山环抱,古树葱茏,泉水叮咚的妙处建了“蒙养学堂”。据说这格局完全来自兰泉。</p><p class="ql-block">兰泉于学苑内,自然多了许多文韵。学校在兰泉边,沾染了许多灵气。宋人有句,“有井水处必有柳词”,“我小时读书,就见凤凰的前辈名人雅士们于此洗井,煮茶,摇头摆尾吟诗填词,把这口井和井边环境当做足堪留恋的地方。”(黄永玉《兰泉新样》)</p><p class="ql-block">“此泉汇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春激嫩绿,秋映朗月,夏润心脾,冬涮砚田,哺育万千栋梁俊彦,酿就无数鸿篇华章。”(刘壮韬《兰泉序》)宝地灵泉,庠序良师,百余年,学子莘莘,造就文学家沈从文、画家黄永玉、将军朱早观、李振军及中国科学院院士肖纪美等众多大成之士,栋梁之才。</p><p class="ql-block">1983年5月,画家黄苗子先生随同沈从文、黄永玉先生来到兰泉,酌饮一瓢,清心爽神。身处文明道德之园地,头顶蓝天白云,满眼葱茏苍翠,脚下流水潺潺,耳边书声琅琅,联想孔子评价颜回的贤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欣然题字“一瓢饮”,真是高妙。</p><p class="ql-block">“老百姓们坐在井边的绿荫下,石凳子上喝冰凉的井水,一边谛听斯文人朗吟柳词,这情景真令人神往。”(黄永玉《洞井解》)这幅画,一直刻在黄永玉先生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镇筸城人拾石板路登南华山,越马颈坳,过深泥冲,路边有一井清泉,必停下来歇息,喝口泉水。有心人便竖了一个凉亭,命名“一停亭”,正面立柱上嵌联一副:“饮水爱水赏水戏水上善若水;登山敬山乐山观山开门见山。”一泉应了南华山沱江水,水便多了文化的味道。 </p><p class="ql-block">镇筸城的井水与其他地方的井水似乎很不一样,你若是从小喝,慢慢长大,然后你的魂似乎也慢慢地被井神勾了去。这一点确是真的。镇筸城人漂泊在外,不管有多大出息,走到哪里,走多远,走多高,都把井水揣在心中。他乡遇到故人,说到一起喝过的那口井水,便没有了大小,没有了尊卑,杯中的酒,碗里的菜,全是家乡井水的味道。外地归来,路过井水,口渴或不渴,都会掬一捧水浇到脸上,冲刷归途中吸附的尘灰,连同身体的疲惫。舀一瓢水,仰着脖子喝上几口,闷一口气,把凉爽憋在心肺里,清洗一路归心似箭的情绪。这一洗一喝,漂泊的心便有了着落。</p><p class="ql-block">黄永玉先生12岁少小离家,颠沛了半个中国,闯荡了整个世界,这个在无愁河上浪荡了百年的汉子,说起故乡:“一个人怎么能把故乡忘记呢?凭什么把她忘了呢?不怀念那些河流?那些上岗上的森林?那些长满被羊齿植物遮盖着的井水”。(黄永玉《乡梦不曾休》)他的《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一路唱回故乡》《山鬼》《永不回来的风景》等诗文画作,字里行间和色彩线条流动着对家乡的热爱与眷恋,晚年还捐资几千万元修建了母校礼堂、滴水亭、乡间学校两所、沱江上“雨”“雪”“风”“雾”观光桥四座。</p><p class="ql-block">沈从文先生年轻时背井离乡,去看些听些耳目一新的世界,去学些不明白的问题,去一个永远无从毕业的学校,学那课永远学不尽的人生。可到了80岁,先生携夫人回到阔别30年的镇筸城,回到小时候就读的文昌阁小学,重新坐在教室里,感慨万千。走到校园里的“兰泉”井边,喝几口井水,欣喜地发现,井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还是那样一丝丝的甘甜。</p><p class="ql-block">家乡人为他专场唱了一出傩堂戏《搬先锋》,女戏人唱到“正月元宵烟花光,二月芙蓉花草……”,先生听到这既熟悉又久违的古老的楚声,眼里盈满泪水,一曲终了,眼睛通红。他晚年捐资在母校修建“藏书楼”,为家乡子弟励志。</p><p class="ql-block">社会进步,城市发展,有了水厂,居民用了自来水,不需挑井水洗衣洗菜,也不需再去井边纳凉。新长大的人自然不会再去祭拜井神。镇筸城人真的就吃了河水,不要井了</p> <p class="ql-block">以上的凤凰古井儿时我都到挑过,除了凤凰坨田有一口古井冇到挑过外,凤凰的古井几乎都到挑过。</p><p class="ql-block">我有一个同学叫滕四龙(己故),他父亲就是靠挑水讨生活的,养了5个儿子,还蛮有出息的。</p><p class="ql-block">可見在凤凰以前挑水也是一种行档,可以养家糊口。</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凤凰挑水匠好象有几家,西门城口的膝家,还有一个哑巴挑水匠……</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白羊岭脚下的甘泉“孟公井”,已经无从寻觅;位于水田路口的甘泉“三王阁古井”、岩脑坡洞井坎上的甘泉“洞井”,受各类生活废水污染,除不能直接入口饮用外,日常生活洗涤使用还行;曾经滋养过全城百姓的南门井、东门井、红岩井也早已废弃,长满了青苔…</p><p class="ql-block"> 若干年后,这些昔日的风景通通都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p> <p class="ql-block">这些井水被城市迅速扩展的建筑挤压在角落里,喘不过气。虽还涌冒着泉水,长期失于管理修缮,大多不再饮用,渐渐废弃而被人遗忘。三皇阁井、沱田井、洞井照样红火,附近街坊的居民保存着用井水洗衣的惯性。</p><p class="ql-block">各口井水的名分还在,只是局限为以井水取的地名。在这个不大的区域和不同的时代,仍然是确定某个位置的坐标。对于依旧有热爱家乡品德和情怀的镇筸城人,却是他们人生坐标的原点。</p><p class="ql-block">写到这里,想起黄永玉先生的诗句:“刚坐下就想着几时还再来 / 理一理残鬓 / 七十多岁的人回到老屋 / 总以为自己还小…..”</p><p class="ql-block">是的,回到家乡,回到老屋,回到井水边,我们都还小。 </p> <p class="ql-block">凤凰人有句俗语:“不要紧(井)?!到北门上去呷河水!”沱江在北门外,也叫北门河。长辈们常以训责年轻人把某件当紧事不当事。这话说得明白,以前凤凰人只呷井水,冇呷河水。 </p> <p class="ql-block">凤凰的小河坝记忆深刻,儿时几呼天天从西门坡下来到小河坝洗衣服,还有到西门井挑水,去年到凤凰池塘坪找西门井,不幸井被人填了,到井边只看见一块水泥坪,凤凰县管城市规划的人真是脑残,一口井碍你什么事?其实凤凰的井是一道古城的亮光,如同一个老人静静的诉说着凤凰的故事,(人间烟火)西门井、南门井、东门井北门井(红岩井)……</p><p class="ql-block">​再也回不去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以上的凤凰古井儿时我都到挑过,除了凤凰坨田有一口古井冇到挑过外,凤凰的古井几乎都到挑过。</p><p class="ql-block">我有一个同学叫滕四龙(己故),他父亲就是靠挑水讨生活的,养了5个儿子,还蛮有出息的。</p><p class="ql-block">可見在凤凰以前挑水也是一种行档,可以养家糊口。</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凤凰挑水匠好象有几家,西门城口的膝家,还有一个哑巴挑水匠……</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