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写给“未来”的历史——读霍秀系列文章有感之一 文/秀夫

秀夫

　　

有些文字虽然是写“过去”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其实是写给“未来”的。尽管文字叙述的是历史的碎片，但这些不能被遗忘的记录，恰恰是历史的倒影，映照出未来一个国度人心的走向。

这是近些天来，读霍秀系列文章的最为强烈的感受之一。

我之所以指望未来这些文字，能更显示出它本身具备的洞察力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目前的历史背景板，并“不合时宜”。从《“两航归来”的英雄爸爸》到《我儿时的南锣鼓巷记忆》《徒步串联，15岁的我差点被活埋》，从《同学史铁生：他坐在悬崖边缘》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孙立哲的故事》，虽然叙事的偏重点不同，文字表达的角度各异，但我从中读出了历史的荒诞、尖锐、厚重、不可预知，甚至是血泪，当然字里行间溢出的，更多的是人性的温暖和光辉。

霍秀文章链接：

《“两航归来”的英雄爸爸》https://mp.weixin.qq.com/s/t6x7UkzBsYz3gAavChNElA

《我儿时的南锣鼓巷记忆》https://mp.weixin.qq.com/s/6-172IWknirbhvY9CUEdww

《徒步串联，15岁的我差点被活埋》https://mp.weixin.qq.com/s/y2cZu3_4y7SWwlexBW8GvQ

《同学史铁生：他坐在悬崖边缘》https://mp.weixin.qq.com/s/XGJL6jRjEanaxvARZDwMng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孙立哲的故事》https://mp.weixin.qq.com/s/F5XkseAU5v7eundqkQx_Ag

霍秀的美篇：美篇号168554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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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上篇中，南锣鼓巷“大秋和梅梅”青涩而美好的爱，那个“让空气都蒸腾起来”的美丽女子，姥爷的严肃与知书达理，与下篇中的红色残暴，形成的鲜明对比与强烈反差，让文字产生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张力——一泡血缘关系的种子，即可以分出阶级之间的巨大鸿沟和生死对立。

姥爷的血泪“屈从”，宣告了一个仁义礼智信时代的完结；“墨汁”的兽性使用，让延绵千年的古老文明就此从历史的脐带上割裂开去。

我是多次去过南锣鼓巷的，也深知在这些昔日的深宫大院里，改朝换代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记，也有过如霍秀43年后重返此地时有过的“日影西斜、心绪悲凉”，并写下了“南锣鼓巷，在故宫的尾巴上趴着/它是四平八稳腐朽的神奇/福祥、蓑衣、雨儿、帽儿、沙井、炒豆、板厂、菊儿……/这只摊开的乌龟，四肢百骸/依旧承载着皇恩浩荡的余响”的诗句，也深深地意识到：“这繁花似锦的宦海之中/每一滴每一笔，都浸染了血海深仇”，（秀夫：《帝都七日》）。但现在看来，这些当初感觉还算得意的诗句，对比霍秀笔下的刻骨，犹如隔靴搔痒的一时感怀。

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如今表象繁华的南锣鼓巷，曾经是那么血雨腥风，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亲历的力量。霍秀刻在内心的记忆，犹如一团火苗的燃烧，可以照亮黑暗的历史天空，让人知晓过去、警惕现在，甚至预测未来。

　　15岁的霍秀，那时候她应该是叫霍秀儿，正好走在时代的巨大风口上。他（她）们的青春被时代无情裹挟，也被时代磨砺造就。清华附中是某个长达十年巨大漩涡的发源地，霍秀《徒步串联》时，我还在襁褓之中。我没有那个“火热岁月”的亲身经历，但在以后自我教育的成长过程中，我从那段历史里感受到了狂热与荒诞。2018年，我曾为同样也是清华附中学生的北京作家甘铁生，写过一篇回忆录《一生幸此一面》，在和甘大哥交往的过程中，了解到许多那段至今仍让许多人讳莫如深的历史真相。在此之前，我也曾为铁道兵文工团的男高音歌唱演员吴树德写过一部个人传记《绝唱》，接触到许多有关那个时代的历史。更多人的作品，在夹缝中掀开了历史的衣角，让我们这些没有亲历的人，对历史的曲折与蜿蜒，有了更多深刻的认识。

而霍秀的这一篇亲身经历，让人觉得更惊世骇俗。我以为，原有的“青春逆行”的标题多么贴切。霍秀朗诵诗词时一字之误的“乃从容”的故事，如今看来只是笑话一则，但在那个伟人名字都不能转头书写的时代，坐牢杀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当两位清华附中的青涩少女把这世间最“粗俗恶心”的词语当作“革命精神”来蜕变的时候，15岁霍秀儿开始“脱胎换骨”；当教书育人的老师、校长被人骂作是“狗”时，这个世界就颠倒了。多少人从此走上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道路。我从浩瀚的记录这段历史的文字中，每次读到这样的词语时，就深知它的背后，不是忍气吞声、披肝沥胆，就是伤痕累累、森森白骨。

好在霍秀儿最终逃脱了离死亡最近的命运。感到庆幸的事，黄老师晚年的鞠躬致歉，让我看到一部分国人的思想觉醒，也看到了“忏悔”与“宽容”展现的人性光辉。我想，这也是如今霍秀给我“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的诗句，作为我们共勉的原因吧。

两篇“同学”的故事，我读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人们眼里的著名作家与霍秀笔下活生生的常人，是多么的不同。我常常说，人和人之间，是有气息相通的。霍秀和史铁生、孙立哲等人之间的情谊和交往，即是时间上的藕合，更多是灵魂相近的结果。这或许是霍秀在人生理想追求的道路上，与世俗常态分道扬镳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痛终有时，爱必降至”。 有人感叹“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我却从霍秀的文字里读出“我们肩负的历史启蒙，刚刚开始”。自古以来，那些直接或间接伤害千千万万无辜人民的人，有的还被称为最大圣哲、民族救星，我们在“宇宙”和“ 现代”这两本大书上，读到霍秀这样激动人心的文字，能不凄然落泪，能不闭目深思吗?!

什么叫历史？历史就是“是者是之、非者非之”，记住历史，就是要把它用刀刻在一片一片竹简上，然后被后人，也可能是后人的后人，一片一片发掘、流传并且记住：哦，当初还有这样一批人，还有这样一些事。他们会对照所谓“正史”，把真相从粗线条里剥离、拆开，然后看到里面的真实血肉来。我相信，霍秀当初写出这些文字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但她的文字，实实在在地起到了面对“未来”的作用。

在北京电视台工作时期的霍秀。

（照片由霍秀友情提供）

【原创】在时间的河流上相遇——读霍秀系列作品有感之二 文/秀夫

　　秀夫，湖北潜江人。记者、编辑。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作家协会会员，潜江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二十世纪80年代中晚期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已发表新闻、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多次获得各类文学奖励。著有诗集《风声之外》（青海民族出版社，2011年），诗歌合集《八面诗风》（中国和平出版社，2009年），《绸缨——秀夫美篇诗选》（2021年），人物传记《杜鸣心：大音希声》（中国文联出版社，2015年）《绝唱——从歌唱演员到“文革”囚徒（非虚构）》（2019年），报告文学集《我是潜江人》（武汉出版社，2020年），《钱瑛传记》（2023年），书信集《数字时代的鸿雁书——中加六年跨洋书简》（2025年）等数十种。编辑有新闻作品集《征途》（长江出版社，2016年》、政论文集《李汉俊研讨文集》（人民日报出版社，2021年，与王本伦合作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