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包顿饺子，好久没有父女之间在一起了

往后余生

我站在厨房里，手里握着一双旧筷子，正搅着碗里的馅料。胡萝卜碎、葱末混在肉里，油盐拌开，香气一点点泛出来。案板上摊着几张擀好的饺子皮，薄厚不一，有些边角还微微翘着——是我特意留的，等她回来一起包。这双手平日里拧得动扳手、修得了灯管，可今天只想好好和一顿面、揉一团馅，把时间慢慢揉进这顿家常饭里。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排饺子摆上盘子。白生生的一圈，像一群小船停在岸边，整齐又憨实。她笑着说：“爸，你还记得我最爱吃边角带褶儿的。”我点点头，没说话，可心里早把小时候她坐小板凳上数饺子的模样翻出来看了一遍。那会儿她穿着带兔子耳朵的围裙，现在只是换了件宽大的卫衣，可眼神里的光，还是那个等着开锅的小孩。

我给她盛了半碗红油蘸料，油面上浮着辣椒碎，底下沉着蒜末。她夹起一个饺子，在碗沿轻轻一滚，咬开一口，热气混着香味直往上冒。“还是你包的皮薄。”她说话时带着笑，我也跟着笑了。桌上两盘饺子冒着热气，我们谁也没急着吃完，反倒聊起了她小时候逃课回家偷吃饺子的事。她说我记得，我说我一直记得。原来有些话不必天天说，只要一顿饭的时间，就能把冷掉的日子重新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