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墓志铭》血与火的考验(5):保卫共和国的英雄

路上老僧

保卫共和国的英雄



布鲁图斯阵亡，瓦勒里乌斯掌握执政官权柄，不过两个月民间开始流传他想当当国王的谣言。证据就是他在俯临广场的德奎利亚尔山上为自己修建了豪华别墅，被人怀疑作为未来的王宫，在布鲁图斯死后，他也没有马上启动选举新的执政官，一些征象都显示他要像国王那样独揽大权。真可谓烈士尸骨未寒，王政卷土重来，这是罗马人民难以容忍的事情。

瓦勒里乌斯淡然地对待这些民间的舆论，他雇了一批人，连夜把豪宅夷为平地，然后在价格相对便宜的城墙附近盖了一个非常简朴的房屋，让所有人都能够自由出入，目睹自己真实的居住情况，直接可以倾听民众的意见。他召集公民大会，刻意降低执政官出场仪仗规格，命令侍卫官将自己身后束棒上捆着的法西斯利斧去除，表明执政官的权力来自罗马人民。规定以后凡是召开公民大会都这样做。随后他提出两项大得人心的举措：一是为限制执政官的权力，允许被告无需执政官仲裁，可直接向公民大会求诉；二是把僣位称王定作国内最严重的罪行。

在制定了这些法律制度后，他召集市民大会，从同僚中选举执政官。当选者就是受害者卢克丽霞的父亲。因为他年纪太大，当选后不久就去世。这次的空缺很快由贺拉斯补上。他因此而在罗马人民中获得了崇高的威望，人们称呼他为“人民之友”。公元前508年，在第二年的执政官选举中，他再次当选，但是贺拉斯无缘当选，提图斯·卢克莱修当选为执政官。从公元前509年至前503年的6年中“亲民者”瓦莱里乌斯共当选了四届执政官，除卢克莱修当选两届外，其余人皆为届满一年下台。所以这期间实施的政策基本上都是出自于这位“人民之友”之手。

傲慢的塔克文经历过这次失败，便放弃了复辟王国的计划。躲进了伊特鲁里亚城的国王查尔斯·波塞纳（Lars Porsenna）宫廷避难。波塞纳认为这是涉及到整个伊特鲁里亚人声誉，尤其是影响到王室的权威问题，他担心会发生连锁反应，发生在塔克文王朝的厄运会引发本国的王政危机。公元前509年波塞纳亲自率军远征罗马，对付这个新诞生的共和国。

波塞纳大兵压境，元老院为稳定人心，出台一些紧急措施，为了守城添购了大批谷物；为稳定盐价变私人卖盐为国家专卖；让富人承受纳税负担。这些措施出台稳定了人心，增强了爱国主义精神，出现全民抵抗外敌的高潮，在后来的战争中涌现出不少英雄。

面对来势汹汹一路南下的波塞纳大军，罗马人退守城内，只留下700人退守城外的加尼库鲁姆山要塞，波塞纳大军锐不可挡，击溃要塞守军，罗马人争相向城内逃命。

随着时间的流逝，罗马城的粮食逐渐消耗短缺。而埃特鲁利亚国王认为他可以不做任何事，便能够促使耗尽粮食的罗马人投降。一位年轻的贵族盖乌斯·穆修斯（Gaus Mucius）挺身而出，主动请缨要去刺杀波塞纳。得到元老院批准后，他成功地混进了波塞纳的营地，他穿着埃特鲁利亚人的衣服，说着流利的埃特鲁利亚语，怀揣利刃，冒着被揭穿的风险，坦然走进了波塞纳的指挥部。这一天是部队发薪俸的日子，一个衣着体面的人坐在国王旁边，匆忙地分发钱财，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他说话。不幸的是穆修斯并未见过国王，无法分辨君臣的身份，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跳到了台上，却刺杀了财务官员。他逃出后，还是被国王的侍卫抓获，被带到了愤怒的波塞纳面前。

他挺起胸膛无所畏惧地对国王说：“我是罗马人，我的名字是盖乌斯·穆修斯。我要杀敌却没有成功，我准备慷慨赴死，这是我们罗马人的精神，我死后会有人会继续追随我的脚步进行殊死的抗争。人民会前赴后继前来刺杀入侵者的。”

波塞纳在盛怒之下，下令对他严刑拷打，企图从他口中了解幕后的情况。这位无所畏惧的年轻人义正辞严地告诉他：“只有胆小鬼才会吝惜自己的身体。”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左手一把抓住正在燃烧的火把，把它按在自己的右手上，整个房间充斥着人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国王大为震动，并对他视死如归的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下令释放了他。但是穆修斯并不想让波塞纳逃脱，他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国王说：“作为回报，我将告诉你一件无法通过威胁得到的情报，”盖乌斯·穆修斯从此落下来一个“左撇子穆修斯”的外号，因为被火烫过的右手已经残废，无法正常使用了。

穆修斯的大义凛然让波塞纳放弃了战争， 签署了和平协议。公元前503年，罗马改为共和政制已经6年。这一年“亲民者”国王瓦莱尼乌斯撒手人寰，离开世人而去。此时的“亲民者”已经散尽万贯家财，连丧葬费都拿不出来了，是每个罗马人自发捐款，为“亲民者”举办了隆重的丧礼。罗马和共和政体由布鲁图斯播下种子，又在“亲民者”的施政中深深扎下根，再也没有出现试图复辟王政的人。

上述有关罗马王政到共和转型的故事仅仅是传说，其真实性后代一直是有质疑的。公元前387年高卢人洗劫罗马城之后，致使迄自当时的多数档案被毁，甚至罗马著作家也经常指出，他们在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往往不知所措。名称、时间和地点都难以重现，多数为传统记述为基础，而后者的准确性经常遭到质疑。后世罗马人根据传说中只言片语构建了他们所需要的英雄。最后罗马的史家和诗人根据传说并发挥想象共同打造了一个关于其民族自建立以来的正统伟大传说。无论真实与否，它依然融进罗马的历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