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雕塑到建筑（希腊行记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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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雕塑是西方艺术史的巅峰，其风格、类型演变，从接受埃及和东方文明，尤其深受埃及影响到逐渐发展出自己的审美观念，反映出社会、宗教和哲学思想的变化。

‍古希腊建筑是西方建筑史的源头，它所奠定的形式、原则和美学思想至今无法超越。

‍雕塑和建筑是希腊人文艺术游最重要的内容，也是各地古遗址和考古博物馆无所不在的看点。

（雅典新卫城博物馆）

（雅典新卫城博物馆帕特农神庙展厅雕塑）

（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雕塑展厅）

（雅典新卫城博物馆帕特农神庙建筑模型）

雕塑

与古希腊历史发展进程相一致，古希腊雕塑也从爱琴文明开始。位于克里特岛以北的基克拉迪（Cyclades）群岛是爱琴海中岛屿群的泛称。Cyclades词根里有圆圈（circle）的意思，基克拉迪考古发掘出独特的本土文化～著名的大理石雕像，年代甚至早于克里特文明时期，它们主要来自墓葬群和圣所遗址，有大、中、小之分。

‍基克拉迪文化与克里特、迈锡尼文明有着很强的关联，但留下的建筑遗迹很少，也没有发现宫殿和文字，因而国际学术界认为爱琴文明的起点在克里特岛。

‍值得强调的是，基克拉迪雕像对现代艺术影响深远。20世纪初的艺术家们从中借鉴了抽象、简约风格，创作出极为成功的作品。

（基克拉迪群岛的地理位置图～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基克拉迪群岛地图～图片来自网络）

至今发掘到最大的大理石女神雕像，高1.52米，长鼻，无眼嘴细节；她造型端庄，躯干修长，双臂交叉于胸前。来自阿莫尔戈斯岛（Amorgos），现藏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女神雕像～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小雕像普遍在10～30公分之间，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有两件20多公分的小雕像，具有一种自然主义的生动。一件是演奏竖琴者（坐姿）；另一件是吹双笛者（站姿）；专家认为它们来自克罗斯岛（Keros）同一个墓地。如今克罗斯岛已成孤岛，在青铜时代早期（公元前2800年～前2300年）是基克拉迪人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地方。

（竖琴演奏者～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双笛演奏者～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另一件十分灵动的类似作品保存在基克拉迪文化博物馆。作为墓葬品，“仰面”持杯造型可能与“祭祀祭酒”“冥界宴饮”的信仰相关，杯子被视为连接凡人与神灵的仪式器具。

（基克拉迪文化博物馆）

（持杯者～基克拉迪文化博物馆）

中型雕像普遍在30～80公分，我被一件特别普通的女神雕像所吸引，它的神韵像极了上海博物馆的楚木雕。二者材质完全不同，却同显极简与神秘之美，均以细长鼻勾勒面部，双臂环抱于身前，姿态如出一辙。

基克拉迪雕像完美体现静谧与均衡；战国楚木雕晚于基克拉迪雕像约2000年，其精妙之处在于衣摆的一道斜纹，打破对称，赋予节奏韵律，尽显东方意蕴。

江汉楚地与爱琴群岛竟然穿越时空，表达人类共通的审美天性。

（女神雕像～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战国楚木雕～上海博物馆）

公元前7世纪中期～公元前5世纪希波战争结束，是希腊雕塑走向成熟的重要转折时期，艺术史家将这个阶段称之为“古风时期（Archaic period）”。以男女青年为主要对象的雕塑是当时最流行的圆雕样式，男青年叫做库罗斯（kouroi），一般是裸体雕像；女青年叫做科莱（korai），为着装雕像；他们面带“古风式微笑”，成为古风时期雕塑成就的最高代表。

（库罗斯～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科莱～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男青年裸体像的常见功能包括：代表神祇（如太阳神阿波罗）；献给神的贵重礼物；墓前的纪念像。

女青年着衣立像的常见功能是献给神的还愿礼物，以及家族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库罗斯～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孪生子雕像～德尔菲考古博物馆）

古风时期的雕像显然与早期基克拉迪雕像有着天壤之别，为何在公元前7世纪中期开始出现这样的变化？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有这样一段记载：

‍公元前7世纪中叶，埃及王子普萨美提克（Psametik）得到神谕，说有一支青铜军队将渡海而来，帮他夺取王位。不久，一群身穿青铜铠甲的希腊水手遭遇海上风暴，被迫在埃及沿岸停泊，被王子截留，要求他们去帮助抢王位，竟如愿以偿。公元前664年，普萨美提克登基后作为回报，允许这批希腊人在埃及居住并从事贸易，希腊人由此向埃及人学会了制作大型雕像的工艺。

下图一为大理石“斯芬克斯（Sphinx）狮身人面兽”雕塑，曾建在一个墓碑顶上。公元前6世纪初到公元前530年左右，阿提卡地区所有墓碑顶上都加了这种带翅膀的狮身人面女怪雕塑。下图二和图三分别是残缺墓碑浮雕的局部：图二是持（运动）金属饼的人，男青年头部右侧面对着左手举起的金属饼；图三为站立男子的侧身形象。毫无疑问，它们都带有显而易见的埃及风格。

（狮身人面兽雕塑～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残缺墓碑浮雕～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公元前480年～公元前320年被称为古希腊艺术的古典时代（classical Period），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收藏有大量青铜和大理石雕塑。最重要的古典早期青铜雕塑海神波塞冬/宙斯（Statue of Zeus or Poseidon）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厅，所展现的气势仿佛穿越展厅，给人带来极为悠远宏大的历史画面。

‍这件青铜雕塑是在希腊的阿尔忒弥斯（Artemision）海角被发现并打捞出来，手中所持物件已丢失。很多古代青铜雕塑被损毁，或在战争时期被熔化后制作武器，残存至今非常珍贵的都是从海里被打捞起来，重新修复、重见天日。

‍目前并不能确定他到底是神王还是海神，扬起的手中所握着的是“雷霆霹雳”还是“三叉戟”决定了他是宙斯还是波塞冬，专家推测他是海神波塞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古典晚期青铜雕像“马拉松男孩”可能代表一名运动员，推测左手拿着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抽出带子。是普拉克西特列斯（Praxitelian）学校作品，来自阿提卡（Attica）的马拉松（Marathon ）外海。

（青铜雕塑“马拉松男孩”～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古典晚期青铜塑像“安提基特拉青年”来自安提基特拉岛（Antikythera）附近的海底。专家推测，这个形象可能是帕里斯拿着“不和之果”～金苹果（Apple of discord）；也可能是珀尔修斯（perseus）紧抓蛇发女怪美杜莎（Medusa）的头。

（“安提基特拉青年”～～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墓葬浮雕，此类被称作“那伊斯克”式框架（神庙造型）是雅典精英阶层墓葬的标志，象征将逝者“供奉”为家庭的精神守护者。

在这种“情感化墓葬浮雕”中坐者为死者，站立者为亲属、家族成员或侍者，是古典晚期墓葬浮雕中“告别/联结”的表达，体现古希腊人对“死亡是家庭关系延续”的认知，反映了社会对家庭伦理与个体纪念的重视。

（墓葬浮雕～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帕奥尼奥斯的胜利女神》（The Nike of Paionios）是古典时期的标志性雕像之一，原来位于奥林匹亚宙斯神庙的圣道旁，如今基座仍留在奥林匹亚遗址原位。

雕像塑造了胜利女神（Nike）“自天而降”的瞬间，原作有双翼，现已残缺。人物左脚轻落，右脚踩在象征宙斯的雄鹰上；衣裙被风吹裹，褶皱与垂坠感体现了古希腊雕塑对布料质感的精湛刻画。

（帕奥尼奥斯的胜利女神～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

（“胜利女神雕像”矗立的三角柱～奥林匹亚遗址）

《普拉克西特列斯的赫尔墨斯》（The Hermes of Praxiteles)1877年在赫拉神庙的考古中被发掘，是古典后期雕塑家普拉克西特列斯（Praxiteles）的代表作，希腊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镇馆之宝之一。

酒神‍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与忒拜（底比斯）公主塞墨勒（Semele）之子，塞墨勒因宙斯的神显（雷电）意外身亡，宙斯将未足月的小酒神缝入自己大腿中孕育。

狄俄尼索斯出生后，宙斯为避免赫拉的迫害，委托赫尔墨斯将小酒神送往色萨利的山野精灵处抚养。雕塑表现的正是赫尔墨斯携带狄俄尼索斯途中休憩的瞬间～赫尔墨斯以放松的姿态歇息，小酒神依偎其身，体现了神祇间的温情互动，也暗示了狄俄尼索斯由精灵养大的成长背景。

（《普拉克西特列斯的赫尔墨斯》～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

希腊化时代是公元前323年～公元前31年，这个时期的雕塑显现深刻的世俗特性，古典时代的理想主义让步于现实主义，艺术家们的技艺炉火纯青，精确表达塑像外形的个性特征成为主流。青铜雕像《少年骑手》又称“阿尔忒弥斯骑师”，是希腊化时代的经典代表之一。

‍1928年《少年骑手》在希腊仅次于克里特的第二大岛埃维亚岛（Evia）附近海域被打捞，出土时破碎为数百块，后经修复完整呈现。雕塑为空心青铜，体现古希腊高超的失蜡法铸造工艺。

（《少年骑手》～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阿佛洛狄忒、厄洛斯与潘神》描绘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被半人半羊的自然之神潘神纠缠，潘神试图拉扯她的手腕，美神用左手遮挡身体，右手举起凉鞋驱赶对方；爱神厄洛斯抓住潘神的角，戏耍般阻止他的骚扰。

不同于古典时期的庄重，阿佛洛狄忒的姿态优雅松弛，潘神的形象带有野性与情欲的张力，体现了“神性世俗化”的审美转向。

（《阿佛洛狄忒、厄洛斯和潘神》～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亚历山德拉墓碑》顶部铭文记录其名字及亲属信息，可辨识“亚历山德拉，基菲索多托斯之女”。浮雕刻画的女性服装胸前有一个称为“伊西斯结”的装饰，左手所持水罐是埃及女神伊西斯（Isis）的另一个特征，印证了埃及文化对希腊社会的影响。

这类墓碑浮雕是希腊化时期雅典地区的典型葬仪用品，通过塑造死者生前的形象，寄托亲友的怀念，同时彰显家族的社会地位。

（《亚历山德拉的墓碑》～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希腊化时代最著名的雕塑当属法国巴黎“卢浮宫三宝”之二～《米洛的维纳斯》和《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

‍《米洛的维纳斯》采用“对立平衡”站姿，融合理想主义与自然主义，身材比例符合黄金分割定律，成为西方古典理想美的象征。双臂残缺，却因开放性的想象空间成为艺术史上“不完整之美”的典范。

（《米洛岛的阿佛洛狄忒》～2024年摄于巴黎卢浮宫）

《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1863年在希腊萨莫色雷斯岛（The Samothrace)‍出土时残碎为200余块，经多次修复后缺失头部与右臂（复制）。即使如此，依然通过女神双臂展开、衣裙被海风吹皱，肢体与衣纹形成向前向上的运动节奏，突出了胜利降临的升腾感。该雕塑为纪念萨莫色雷斯岛海战胜利而作，象征对胜利女神尼克（Nike）的崇拜，体现希腊化时期对战争与荣耀的推崇，成为西方胜利意象的经典。

（《萨摩色雷斯的胜利女神》～2024年摄于巴黎卢浮宫）

今天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学习艺术、练习素描，临摹的对象依旧是古希腊雕塑的石膏复制品。由此可见，古希腊人用青铜和大理石所定义的美，两千多年以来未曾改变。

建筑

在爱琴文明阶段，无论是克里特山坡上的迷宫，还是迈锡尼城墙内的宫殿，都只是古希腊建筑的“开胃菜”。

‍希腊城邦时期才是古希腊建筑的高光时刻！英国著名艺术史学家贡布里希（ Gombrich）在其著作《艺术的故事》中讲述了古希腊建筑的三种柱式：

‍多立克柱式：柱头为简洁的钟型圆饰+方形顶板，装饰朴素；

‍爱奥尼亚柱式：柱头有一对大型涡卷，装饰中等，有雕刻带；

‍科林斯柱式：柱头为茛苕叶丛环绕，装饰华丽繁复。

（多立克柱式～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

（爱奥尼亚柱式～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

（科林斯柱式～奥林匹亚考古博物馆）

（多立克柱式～雅典卫城山门、帕特农神庙）

（多立克柱式～赫淮斯托斯神庙）

（爱奥尼亚柱式～伊瑞克提翁神庙）

（科林斯柱式～奥林匹亚宙斯神庙）

‍公元1世纪时的古罗马建筑家维特鲁威（Vitruvius）在《建筑十书》中建议，为智慧女神密涅瓦（雅典娜）、战神玛尔斯（阿瑞斯）、大力神赫丘利（赫拉克勒斯）等以威力著称的神建神庙要用多立克柱式，显得刚强有力；神后朱诺（赫拉）、月亮女神戴安娜（阿尔忒弥斯）要用爱奥尼亚柱式；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阿佛洛狄忒）、花神芙罗拉用科林斯柱式，与优美相称。

雅典卫城的主入口普罗皮莱亚（The Propylaea）俗称“山门”，是进入卫城圣域的唯一通道，也是雅典黄金时代建筑的杰出代表。

‍卫城山门是古希腊第一个使用大理石建造的宏伟入口，其设计的复杂性、对地形的完美适应、两种柱式的和谐混用，体现了古希腊建筑的最高智慧。

（雅典卫城山门）

雅典娜胜利女神庙位于山门南侧、卫城西南崖壁边缘，与山门形成“入口～附属神庙”的过渡组合。它供奉无翼的雅典娜胜利女神，传说雅典人为了让胜利永驻城邦，刻意将女神双翼去除，因而称为“无翼胜利女神庙”。

（雅典娜胜利女神庙）

（“入口～附属神庙”组合）

雅典卫城山上的帕特农神庙（The Parthenon）是人类建筑史上最著名的丰碑，也是西方古典艺术的典范。

（帕特农神庙）

支撑神庙柱廊的长方形石台略显拱形，中心与边角相差228毫米，为长度的1%；石柱偏离垂直方向2英寸，其轴线向上延伸……它们将在约2414米（约1.5英里）的上空汇聚，体现了无与伦比的数之美！

（数字之美与几何之美）

神庙建成后的最初9个世纪一直是敬奉雅典娜的神殿，其后约1000年间被改为基督教教堂，再后来的200年又变成伊斯兰教的清真寺。它的美在历史中渐渐被漠视，大理石雕像也被烧制成石灰……更令人扼腕的是1687年威尼斯人围攻雅典卫城时，土耳其人用神殿做火药库，被炮弹击中后内部全毁。

‍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帕特农神庙是饱经岁月沧桑和残酷的炮火毁坏下的外壳，它的美却依然不灭。

（残损之美与沧桑之美）

帕特农神庙还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Logo设计的灵感来源，象征文化与历史的传承，柱子由UNESCO六个字母组成，寓意在教育、科学、文化领域中流砥柱的作用。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Logo）

古希腊著名雕塑家菲迪亚斯被后世赞誉为“以细节抵达永恒”，担任帕特农神庙雕刻的正是菲迪亚斯团队。神庙著名的“山花”几乎已毁损，复原后现藏雅典新卫城博物馆，其中深色部分为博物馆原馆藏，其他部分分别藏于大英博物馆和巴黎卢浮宫。

（复原的“山花”～雅典新卫城博物馆）

帕特农神庙位于卫城最高点，是视觉与功能的核心，北侧与伊瑞克提翁神庙（The Erechtheion）相邻。 伊瑞克提翁神庙适配卫城的不规则地形，与帕特农神庙形成“对称主神庙～非对称附属神庙”的空间对比。

（“主神庙～附属神庙”空间对比）

伊瑞克提翁神庙供奉雅典娜、波塞冬等多位神祇，同时存放雅典城邦的圣物。其核心特征是“女像柱（Caryatids）”，不仅是建筑结构的创新，也反映了古希腊对女性形象兼具庄重与柔美的理想化塑造，是古典艺术与建筑结合的标志性作品之一。

（伊瑞克提翁神庙）

6尊身着古典长袍的女性雕像替代传统石柱，既承担承重功能，又通过姿态展现动态美感，是古希腊“实用与美学融合”的典范。

‍神庙曾因战争、改建遭破坏，20世纪起逐步修复。遗址展示的是复制品，原6尊女像柱中5尊现存于雅典新卫城博物馆，另1尊收藏于大英博物馆。

（女像柱～复制品）

（女像柱原件～雅典新卫城博物馆）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Temple of Olympian Zeus）是古希腊规模最大的神庙之一，遗址位于雅典市中心宪法广场南几百米处，背景可见雅典卫城周边的山丘景观。

宙斯神庙始建于公元前6世纪，公元2世纪经罗马皇帝哈德良扩建才完工，工期长达700余年。它最初采用多立克柱式，后改为科林斯柱式。

公元前86年被罗马军队拆走部分建材；公元5世纪后因异教禁令、地震等彻底损毁。石材被挪用修建堡垒，原104根科林斯柱现仅存15根，图中脚手架为遗址保护工程设施。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

雅典卫城山下的赫淮斯托斯神庙（The Temple of Hephaistos）是保存最完好的多立克式神庙之一，曾误认是“忒修斯神庙”，后通过铭文确认为“赫淮斯托斯神庙”。

‍神庙供奉火神、锻造与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Hephaistos），选址在古代市集旁的工匠聚集区，契合神祇属性。

‍公元7世纪起，它曾被改为东正教“圣乔治教堂”，1834年后被作为博物馆、历史遗迹，因长期使用而保存完好。

（赫淮斯托斯神庙）

纵观古希腊雕塑和建筑，我们可以发现人与神的关系与地位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早期基克拉迪雕像生动、自然，带有很强的抽象主义风格，传达了一种深刻的诗意。

‍克里特蛇女神雕像，人与神结合在一起，似乎在对神的崇拜中包含着对母性的崇拜。

‍米诺斯宫殿和迈锡尼城墙内均未发现单独的大型神庙建筑遗址，米诺斯国王甚至敢于以普通公牛糊弄海神，可见神祇的地位并不高于国王的地位，或许说明对人的崇拜高于对神的崇拜。

‍从城邦文明时期到希腊化时代，伴随着以‍德尔菲神庙、帕特农神庙等为代表的大型神殿兴起，古希腊人对神的膜拜达到高峰。

‍古罗马时代凯旋门的建造，彰显着对人的崇拜高于对神的崇拜。

（历史的演变）

人类文明演变与社会变化发展在艺术品中竟然有如此丰富的体现，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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