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红村大炕

老 贵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炕</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字/老贵</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图片/部分自拍</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span></p><p class="ql-block"> 北红村位于中国最北端,也是一座边境村落,它与俄罗斯仅一江之隔。北红村不大,人口也就300人吧,北红村也被称之“俄罗斯民族村”。聊天得知:村上有些村民为中俄混血后代,俄罗斯后裔占村民比例约40%左右。反正,我在北红村没见到有着俄罗斯民族模样的后裔。</p><p class="ql-block"> 晨起,离开“十八驿站”直奔大兴安岭“北红村”。得知今晚入住的民宿是东北大炕,一股喜悦的惊喜。说起东北,尤其冬天,让人首先想到的天气严寒的冰天雪地,尤其生活在农村的人家,起码都有一两铺大炕。东北严寒季节较长,一铺火热的大炕,就是家家户户渡过多半年寒冬腊月的“暖床”,更是辽阔的黑土地享有的暖暖情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2) </span> </p><p class="ql-block"> 一间,二间,三间,老张自己单独要了间大炕房。拎着行李走进房间,眼前顿时被这红红花花的炕褥和被子晕红了,这热烈如炽的色彩,让人浮想联翩,凝眸细看,难不成走进新房?或当地年轻人的婚房?此时,只见炕墙正面有一幅画有牡丹的国画也是红红火火的热情盛开。</p><p class="ql-block"> 下午五点,远处的夕阳余晖慢慢隐去,天已渐黑。走进隔壁餐厅吃着地道的铁锅炖,喝着小酒。这时老张同志不知从哪整了两个绿萝卜,一口下去那水灵灵的口感真爽!我一行止不住夸赞东北的大萝卜好吃的妙不可言;既解酒,暖胃,又暖心。</p><p class="ql-block"> 微微醺意的我,躺在花花红红的东北大炕,思绪由不得自己纷扬飘洒。捋顺久远的记忆:半个世纪前,从省城兰州来到天水地区清水县红堡公社李店生产队下乡插队。清楚的记得:到李店村后,我们四位男生被按排到一个叫“李八十三”的社员家里入住,以后的日子我们一直就这么叫他“八十三”,八十三取之有因,真是一个怪怪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3)</span></p><p class="ql-block"> 西北地区的农村也有炕,许多地方至今沿用自制的土坯砌筑火炕的传统习俗。土炕,天水一带的村民把它称之火炕。我们住在“八十三”家院子的西厢房,房子面积不大,我和葛银根、朱永星、张军<span style="font-size:15px;">(去逝)</span>同睡一炕。</p><p class="ql-block"> 每天天麻麻亮,来生队长的一声高吼:“聊~成,走辽”少年知青极不情愿的日出干活,日落收工。一日三餐除了包谷面还是以包谷面为主的一些杂粮,春夏秋冬吃不上肉和蔬菜。天一黑钻屋上炕,点上只有微微光亮的煤油灯,四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倒也开窍,并排躺下头朝外,东拉西扯,倒也自在。</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4)</span></p><p class="ql-block"> 当年插队来到李店,遇到第一个节日就是国庆。印象中节日刚过没几天,气温突降感觉特别的冷,我和房东八十三说:今天能否帮我们把房间的炕烧热?以前从未见过炕是什么?也不知怎么点炕?只见八十三媳妇抱了些麦草和包米杆,熟练的帮我们把炕点着,不多一会整个房间有了暖意,躺在炕上全身热乎,连续几天都是八十三熄妇帮我们把火炕照料的暖暖的舒服。</p><p class="ql-block"> 热心的房东连续几天的喂炕<span style="font-size:15px;">(烧炕)</span>有些过意不去,那天下午我和张军从麦场抱了许多的麦草、鲜麦杆<span style="font-size:15px;">(包谷杆)</span>先用麦草把炕点着,然后左一层右一层把炕洞塞得严严实实,把炕门堵上就去知青灶上吃饭,晚饭后我们回到院子打开房门,只见满屋子的烟呛得眼泪直流。原来是我们的土炕烟火倒灌……。</p><p class="ql-block"> 炕烟倒灌,讨教八十三媳妇后才知道“喂”炕也有窍门;首先找些干透的麦草或其它易燃的草叶点着,再一点一点加些玉米杆、树枝、劈柴,然后用木棍把它轻挑悬空再放下,让它慢慢均匀的燃烧几分钟后,炕洞门还不能关实,虚掩的洞门留一条缝可以自然进风,千万不能把烟道塞的太实,稍留空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5)</span></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驱车前往北极村的路上一直在想:大西北,大东北虽相隔几千公里,但,万水千山炕炕有情。此时思绪又将我硬拽回50多年前插队的那个小山村,那里的村民朴实憨厚。天气寒冷时,我有时会去社员家串门,只见村民热情招呼你“快快屋里进,上炕,炕上坐”。此时,只见主人端上沏上罐罐茶,递上替你卷上的烟叶。第一次盘腿还真不会盘,腿发麻,也不舒服,慢慢的交叉盘腿习以为常。</p><p class="ql-block"> 去社员家串门,或许也是一种体验。不管是大炕小炕,家家火炕都铺着炕席,只见炕沿一块宽约20公分,足有3公分厚的木板镶在炕沿边,已被炕的主人经常触摸已变的发亮,墙边立着炕柜,叠起的炕被,被整齐的放在炕尾。</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6)</span></p><p class="ql-block"> 下乡时我和“满堂”的关係非一般。有时我会去他家串门,他虽出身于“地、富、反、坏、右“分子的“富农”家庭”,我们坐在炕桌旁聊天、喧关、喝茶,说着他没见过的省会城市。此时,他告诉我:媳妇已把面幹好了,再晾上一阵,吃了走。我来到厨房只见幹好的面铺展了趴在地上;有些纳闷?又一切明白。</p><p class="ql-block"> 吃了两大碗手幹白面条,心满意足。我止不住又问了一句:听说村上有些人家只有一个大大的火炕,晚上全家男女老少都挤在一个炕上睡觉?尴尬幼稚的问话。我们坐在炕上聊着说着,此时天色已晚,临出门吋,他不忘提醒你:晚上临睡前别忘了给火炕里添些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7)</span></p><p class="ql-block"> 炕,我在北红村收获了独特的体验。炕,让生活在东北、西北地区的人们生活所需;大炕,火炕都是一种情怀。炕,通过简单的燃烧产生热量,将暖暖烟火气留在了家里。炕,或许要比城市的暖气和空调更有经济价值,并舒服的多。</p><p class="ql-block"> 逢年过节,一家老小坐在炕上,端上一个大大的铜火锅,盘腿围坐炕桌前东北酸菜与白肉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热腾腾的家怀亲情烟火气在这个冬天拉近距离。也许这就是我忘不了的乡愁。</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5.11.2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稿于/兰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