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陕南绣帕:针脚里藏着她没说出口的等待

遇你不遇雪

<p class="ql-block">  安康老城的青砖巷里,外婆的绣花绷子总在窗台上晒着太阳。去年清明回去,我在樟木箱底摸到那块靛蓝帕子——粗布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布角却用银线绣着极小的“安”字,针脚密得像怕风把字吹散。</p> <p class="ql-block">  “这是你婆绣给爷的定情物。”小姨蹲在旁边翻旧物,竹编筐里滚出个生锈的顶针,“那时候你爷在榆林背矿,她每天天不亮就坐在院坝的老梨树下绣,说帕子要绣得厚实,才能给男人擦汗。”</p> <p class="ql-block">  我指尖蹭过芦苇纹样,突然摸到针脚的断层:有几处线迹明显歪了,像绣到一半被猛地拽了一下。小姨说那是1968年的雪夜,汉江封冻,爷搭的运煤船困在紫阳滩,婆抱着帕子在码头站到天亮,回来就发了高烧,帕子上的芦苇从此多了道歪斜的枝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爷走那年,婆把帕子改小了些,给我做了个书皮。直到现在翻开旧课本,还能闻到靛蓝布和樟木混合的味道,像婆坐在梨树下说的:“好东西要带着走,走再远都能找着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