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门桥头杨的杨氏宗祠静立在村口,像一位阅尽沧桑的老者,门前屹立白石旗杆夹,诉说着祖辈进士出身簪缨世族的风光,青瓦覆顶的屋檐被时光压出温润的弧度,飞檐却倔强地翘向天空,仿佛要钩住流逝的云烟。旧陈木门漆色斑驳,推开时那声沉厚的“吱呀”,恍若隔世回响——这里曾是冬至祭冬的圣地,数百年的锣鼓声、族老的议谈声,如今都凝在梁柱彩画的斑彩里。</p> <p class="ql-block"> 前廊石阶上,依稀可见当年房族人共商族事的印痕,空荡的厅堂仍飘着旧年陈茶的余韵。我总踮脚而行,生怕惊醒了斗栱间的祠宇享堂里列祖列宗神灵,或是铁勾栏外那场未散场的社戏。远处稻浪翻涌,而祠堂正以单檐歇山顶的庄重姿态,将“清白传家”的祖训与四知堂的月光,一寸寸织进绵长的守望。</p> <p class="ql-block"> 前廊下曾是族人议事的地方,如今空荡,却似乎还留着茶香与笑语。我每每走过,总忍不住放轻脚步,怕惊扰了藏在梁柱间的往事。田野在远处铺展,风一吹,稻浪轻摇,而祠堂就在这片宁静里,年复一年地守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