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生命之珍贵:川西高原自驾之九

张剑杰

2025年10月16日，今天行程主要是到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姜维城遗址，位于四川省汶川县威州镇双河村，地处岷江与杂谷脑河交汇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遗址包含新石器时代至明代的文化遗存，现存汉代夯土城墙、明代石砌城墙及点将台等遗迹，其名源于三国时期蜀将姜维曾在此驻防的传说。

该区域地势险要，三面环山，自古为藏羌民族交界地。蜀汉时期姜维在此平定汶山变乱并推行“和夷”政策。考古发现新石器时代房址、灰坑及夹砂陶器等遗物，印证与甘青马家窑文化的关联；宋代遗迹揭示了中央治理边疆的实证。明代城墙依山势建造，全长逾千米，具显著军事防御特征。

上午八点半，踏上前往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的路上。

去往北川老县城的路，是盘旋着下行的。仿佛不是去往一个地方，而是潜入一段被凝固的时间。天阴着，是一种均匀的、毫无层次的灰白，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水的裹尸布，沉沉地压在山峦与人的心头。车窗紧闭，却仍能感到一种砭人肌骨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位于四川省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曲山镇，总保护面积1.2平方公里，其中核心保护面积0.79平方公里。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是5•12汶川特大地震形成的遗址中最具代表性、也是全世界整体原址原貌保护的规模最大、破坏类型最全面、次生灾害最典型的地震遗址区。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资源地理位置呈现“一江、两区、三山”的空间格局。文物本体共136处（159点），分为震损建（构）筑物遗址、废墟遗址、典型地质灾害遗迹三种类型。主要分布于北川老县城老城区、新城区、景家山典型崩塌区域，王家岩典型滑坡区域和沙坝断裂层。

2008年5月22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重返重灾区北川考察时地对当地干部说，我们要再造一个新北川。这座老县城可以作为地震遗址保留，变成地震博物馆。

2008年9月19日，国务院印发《关于汶川特大地震灾后恢复重建总体规划的通知》（国发〔2008〕42号），在汶川地震遗址保护和建设这一节专门强调：“保护北川县城、映秀镇、汉旺镇等地震遗址，建设博物馆及其他纪念地、纪念设施”。

2008年9月，按照《四川汶川特大地震灾后恢复重建工作方案》，北川老县城作为地震遗址原址原貌保留。

2010年5月15日，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经过治理保护，对外适度开放。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的老城区内建筑多为砌体结构，地震中大部分被毁。现状可见建筑物近70处，其余多为废墟。可见建筑物存在不同程度破损，农贸市场等建筑物严重坍塌，只有县委办公楼、县茶厂、工会宿舍等十余处建筑物基本完好。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的新城区内建筑多为砌体结构、底层框架砌体结构及少量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

现留存建筑物200余处，绝大部分建筑损毁严重。建设局、信用社、县政府大楼、中医院、保险公司、烟草公司、广播电视局、国税局、教师进修学校等多处建筑物成为废墟；临景家山一侧建筑受崩塌山石撞击，损毁严重，其中北川中学部被严重埋压；西羌上街龙尾大桥以北段道路两侧厂房建筑受震害相对较小，三处施工建筑在地震中变形较大；北川大酒店部分建筑、北川中学教师公寓部分建筑、邮电宿舍大楼、信用社宿舍、公安局宿舍及社会事务服务中心等处建筑留存相对较好。

由于受上游唐家山堰塞湖泄洪洪水冲击，现存大部分建筑物表面均有较明显洪水浸泡及淤泥覆盖痕迹，影响建筑原貌的再现。

最先攫住我的，是那股气味。那不是寻常雨后泥土的清新，而是一种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气息——是疯长的野草在潮湿中腐烂的味道，是水泥碎屑经年累月被风雨剥蚀的味道，底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这气味不猛烈，却极具黏着性，附着在每一寸空气里，你吸进去，它便沉甸甸地坠在肺叶上，许久化不开。

这静，是最大的喧嚣。它不是青城山那种丰盈的、充满生命律动的静，也不是都江堰那种被水声衬托出的、雄浑的静。这是一种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真空般的死寂。

你仿佛能听见，十四年前的那一声巨响，以及紧随其后的万千哭喊与呻吟，并未消散，它们被这废墟如海绵般吸收，压缩，至今仍在这空荡的街巷间无声地共振。我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底下长眠的魂灵。

我站在这片庞大的废墟前，一时竟失了语。目光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倾斜的世界。没有一座站立的楼房，它们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态瘫软、崩塌、碎裂开来。有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掌从上而下拍扁，层层楼板叠在一起，薄如蝉翼；有的则倔强地歪斜着，露出内部纵横的钢筋，像一具被解剖了的巨兽的残骸，筋骨毕露，触目惊心。

柏油路面被生生撕裂，隆起又塌陷，形成一道道凝固了的黑色波浪。在这片由砖石、混凝土和扭曲的金属构成的灰色基调里，唯有那些从裂缝里、从窗台中、从每一寸可能的地方疯狂钻出的野草和灌木，泼辣地、不顾一切地绿着，绿得有些刺眼，绿得近乎一种残忍。

我的脚步很轻，生怕打扰了地下的他们。目光掠过那些破碎的日常，心便一阵阵地抽搐。那是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一半被压在楼板下，它的主人或许正赶着回家；那是一张褪色的奖状，嵌在泥里，上面“三好学生”的字样还隐约可辨；那是一个缺了口的搪瓷脸盆，滚落在瓦砾中，盆底的红色鲤鱼图案，依旧傻气地张着嘴。这些物件，曾是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延伸，承载着他们的悲喜，他们的温度。如今，它们的主人早已化作泥土，而这些无言的见证者，却以最破碎的姿态，固执地言说着那一刻的突然与残酷。

不远处，是一所小学的遗址。倾斜的旗杆上，似乎还飘荡着永不落下的国旗。我望着那片埋葬了无数稚嫩笑声的废墟，仿佛能看见书本散落，铅笔滚地，一个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孤零零地挂在钢筋上。

我不敢再想，匆匆别过脸去。这一刻，任何关于生命意义的宏大思考都显得如此轻飘，如此廉价。在绝对的、蛮横的毁灭面前，语言是苍白的，哲学是虚弱的。

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肉体凡胎最本能的战栗，与一种物伤其类的、深不见底的悲哀。

我注意到，许多残垣断壁上，挂着人们敬献的鲜花。经过风雨的侵蚀，它们大多已枯萎，干瘪的花瓣在风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只无法合上的眼睛。这些哀悼的象征，本身也在不断地走向衰亡，这双重的凋零，比单纯的废墟更令人心碎。它们是一种无望的挽留，试图用瞬间的美丽，去对抗永恒的沉寂。

归途依旧是盘旋而上。我回头望去，那片巨大的废墟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像大地上一道无法愈合的、狰狞的伤疤。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地方，它成了一个民族记忆里一块坚硬的、无法消化的结石。

青城山的幽与都江堰的巧，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这里没有出世的逍遥，也没有入世的功业，有的只是生命本身被碾碎后，最原始、最赤裸的惨白底色。

车子驶出很远，那股混杂的气味似乎还追着我。我知道，我带走的，不止是眼中的景象，还有这整个上午时光积攒下来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寂静。这寂静，比任何轰鸣，都更要震耳欲聋。

离开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继续前往江油市出发，计划在这里吃地道的江油肥肠。当走到一处桥梁的时候，前方的车看到大桥好像被封闭施工，也没有下车过去看看，就直接沿着施工便道走，到了这个地方，由于下雨，道路被大车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或许是司机过于小心翼翼，被卡住了。

我们经过多次努力，车根本就不动，看来靠自己的努力是出不来的。无奈之下，只能到大路上找救援了。刚走到被封闭的大桥处，发现大桥是通着的，哎！真是无语死了。巧合的是，这时候来了一辆车，赶紧给司机师傅说了一下情况，人家没有丝毫犹豫，就开车过来帮我们。

经过前后几次拉，都没有拉出来。司机师傅说，只能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来，把车轮垫高了，才能解决问题。在司机师傅的帮忙下，终于把车开出来了。非常感谢这个四川的司机师傅。

通过这件事，告诫我们，以后遇到问题，必须要亲自走过去看看路况到底怎么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到达江油肥肠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吃罢饭赶紧赶路，距离宝鸡市还有490公里。

晚上下起了大雨

终于在晚上九点多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