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钓鲫

晰晰

　　星星还未隐去我已驱车驶往去潮白河的公路上。重型卡车的引擎声惊破凌晨的寂静，像移动的山峦载着整个夜晚的重量。偶尔停在路边的卡车开着双闪，驾驶室里蜷缩着追梦人，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又让人联想迁徙候鸟的短暂停息。

东方渐渐褪去墨色，化作鲜红的朝霞。输电塔如巨人的骨架矗立在原野上。钓点茅草在干枯前镶了金边，白杨林泛着柠檬黄的光晕，爬墙虎用尽最后气力奉献出鲜艳的红色。河岸老柳树仍固执地垂着不那么绿的青丝，在微风里画出一圈圈涟漪。

选好钓位时朝阳刚好跃出地平线。打窝、开饵、调漂，鱼护沉入水底的刹那，惊起细小的气泡。初冬的鲫鱼口微，吞饵时仿佛大家闺秀拈起绣花针，浮漂仅微微颤动。我屏息凝神，在某个恰到好处的顿口扬竿，竿梢立刻弯成满月，水下传来熟悉的抗挣。

阳光穿过晨雾洒在河面上，碎金随波光跳动。鱼群在深水区与浅水区之间巡游，需要不断调整钓法与饵料。改用红虫作饵时，浮漂突然急沉，提竿竟遇双飞，两尾巴掌大的鲫鱼在阳光下甩出银亮水花。

午后的河岸愈发宁静，柳影斜斜铺在水面。鱼口见稀，收杆结束斗智斗勇而又乐此不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