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翻开这本略显稚嫩却充满力量的手写的小说,我仿佛走进了一个少年初次执笔构建的世界。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急促,像极了心跳的节奏,记录着一场关于正义与谜团的追寻。这是她人生中写下的第一篇小说,没有华丽辞藻,也没有成熟技巧,但那种扑面而来的真诚和对故事的敬畏,让我这个读过无数经典的人都不禁动容。</p> <p class="ql-block">局长站在会议室中央,宣布案件告破迎来一阵掌声。我能感受到那种压抑中的释放。这不是一场胜利的欢呼,而是一次沉重的抵达。孙女用简单的句子勾勒出警局内部的紧张氛围,却意外地抓住了刑侦题材最动人的内核——责任与代价。</p> <p class="ql-block">我注意到在小说中小作者开始尝试用人物行为推动情节,而不是单纯依靠叙述。人物的心理活动穿插其间,虽略显生涩,但已显露出她对“悬疑感”的本能把握。</p> <p class="ql-block">报案人康建国叙述发现那个装着残肢的麻袋时,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加快。这不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侦探,倒像个真实面对恐怖的普通人。正是这份真实,让整个案件有了温度。毒树、红色液体、未清除的脚印……这些元素本可能沦为套路化的设定,但她将它们编织进泥土的气息与雨后的潮湿里,使现场不再是纸上的布景,而成了可感可触的空间。</p> <p class="ql-block">山中雾气缭绕,视线模糊,但她的笔却越来越清晰。泥中没有去掉的脚印成了取证的对象,那一刻,我仿佛也蹲在她身旁,屏息凝神。她开始懂得用环境反衬人物心境——雨不是为了下雨而下,它是掩盖真相的幕布,也是清洗记忆的仪式。她写“死者面部已被烧毁”,语气平静,却透出一种克制的悲悯。这种克制,恰恰是成熟写作的萌芽。</p> <p class="ql-block">脚印、毒树、小路——这些线索不再孤立,它们开始彼此呼应,构成一张悄然张开的网。她或许还不懂什么叫“叙事结构”,但她已经在用直觉搭建属于自己的迷宫。</p> <p class="ql-block">DNA结果出来,锁定受害者。凶手为了岗位而杀人,她开始尝试用视觉细节承载情绪,而不只是靠对话或心理描写。宋乾质问时的语气、江厌手中紧握的证物袋,都显示出她在学习如何“展示”而非“告诉”。这是写作中最难跨越的一道门槛,而她,正悄悄靠近。</p> <p class="ql-block">当《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作为审判依据出现在小说里,我很感动,孩子知道法律法规,有敬畏之心了。</p><p class="ql-block">合上小说,窗外夕阳正缓缓沉落。我忽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篇小说,更是一个少年试图理解世界的方式。她用警局、案件、凶手与侦探,去探索善恶的边界,去触摸成人世界的复杂与沉重。她的文字还不完美,但每一笔都带着思考的重量。</p><p class="ql-block">我很欣慰,她没有写童话般的圆满结局,而是留下了一个开放的疑问:真相之后,我们该如何面对内心的阴影?这或许就是她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一个孩子,正用笔,一步步走向深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