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晨钓

冬天的太阳

文/图：冬天的太阳

美篇号：6833886

　　武汉的晨雾总带着点湿润的暖意，缠在野芷湖的水面上，也绕着我与亲家共乘的电瓶车车把。今日恰逢小雪，天刚蒙蒙亮，我们便穿过早市的烟火气，避开晨练人的身影，径直往湖边去——原是惦记着这初冬的湖光，更念着一竿垂钓的闲趣。

　　还未走近湖岸，便见几处身影立在雾中，鱼竿轻垂入水，竟是比我们更早的钓者。“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古人的诗句在此刻有了最鲜活的注解。

　　我们也不耽搁，顾不上先寻早餐，连忙选了块临岸的平地，从包里掏出渔具：打窝、架竿、调漂，一系列动作熟稔又麻利，指尖触到微凉的湖水，反倒添了几分期待。

　　待一切停当，才快步赶往附近的早餐摊，两碗热干面端上桌时，酱香混着芝麻香直往鼻尖钻。面条筋道爽滑，裹着浓郁的酱汁下肚，热气顺着喉咙暖到心口，驱散了晨雾带来的凉意。只是吃面时，目光总忍不住往鱼竿方向瞟，眼角紧紧盯着那枚浮漂，生怕错过鱼儿上钩的细微动静，连酱汁沾到嘴角也浑然不觉。

　　雾色渐淡时，远处传来机动船的声响。定睛一看，两位身着橙色救生衣的巡防队员正驾船而来，身影在碧水间格外醒目。船行至近前，其中一位笑着开口：“老爹爹，收一下鱼线呗，别让我们给您搅了鱼窝子！”话语里的体贴，瞬间化解了我们对“打扰”的些许顾虑，反倒觉得这初冬的晨雾，都因这声提醒变得温柔起来。

　　可惜一个时辰过去，浮漂始终静立不动，未等来一条鱼，却各自钓起一枚枫叶。暗红的叶片浸饱了湖水，脉络清晰可见，想来是昨夜秋风将它送入湖中，今日竟成了我们的“意外收获”。我打趣道：“许是小雪节气，鱼儿也贪暖躲起来了，又或是武汉的鱼认生，不肯见我们这外地客呢。”

　　亲家闻言大笑，抬头望去，雾已散尽，碧水映着岸边的高楼，天空蓝得澄澈，水天相接处，竟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一时兴起，随口吟出几句：“碧水映楼天共蓝，鱼竿久立意闲闲。鱼踪未见枫先至，笑罢收钩尽兴还。”

　　待我们收起渔具准备起身时，不远处的湖面上游过两只野鸭，嘎嘎叫着，似乎是在的咕：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还来与我们争食？！

　　虽无鱼获，兴致却未减。我们收起鱼竿，转而往巡司河去。此时太阳早已升起，暖意融融地洒在身上，连风都变得柔和起来。刚在河边架好鱼竿，浮漂便轻轻一动，提竿时手感轻盈，竟是一条小参条！紧接着，一条又一条小参条接连上钩，银闪闪的鱼儿在桶里蹦跳，引得路过的游人驻足围观，轻声赞叹。

　　听闻这条人工河中有翘嘴与鲤鱼，今日虽未得见，却也因这满桶的小参条满心欢喜。想来钓鱼的乐趣，本就不在于收获多少，而在于这晨雾中的等待，热干面的香气，巡防队员的温情，以及与老友并肩，看水天相映、观鱼跃清波的闲适时光。

　　小雪之日，无雪却有暖，无大鱼却有闲情。这一趟晨钓，钓的是湖光山色，更是岁月静好，这般惬意时光，足以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