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 一

林 柯

　　今天起来，窗外阴云漠漠，见不着太阳。

吃过早饭，想出去转转。老婆说天气不好，出去怕下雨。再说，也不知道去哪里。

自她退休以来，城市的公园和周边的景点，已经逛了个遍。一时间觉得无处可去。

我说，阴天正好，不冷也不热的。再说，今天是阴天，不会下雨的，我看着手机里天气预报说。

虽然立冬已经好长时间了，但西安的气温一直不温不火。今天低温3度，高温17度。虽然都在零上，可是外边有一种湿冷的感觉。一吹风，毕竟冷的让人寒颤。

前几天我在榆林，气温一度降至零下十五度，高温也在零下三度。我穿着在榆林御寒的衣物，在西安并没有感觉多么热，这可能就是冬天吧。

一家人开车，几分钟后到达曲江池。

走到曲江亭时，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今天是礼拜天，公园里游玩的人真是不少。还有晨起跑步锻炼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跑。一个个瘦削矫健的身姿，让我不由赞叹起来。

我们专门买了馒头，准备去喂鱼的。到了亭子里，找了个地方，看到水面上没有鱼。老婆孩子把馒头掰成小块扔了下去，半天没有鱼儿来吃，只有一群群小鱼，在争抢着水面上的馒头块。

旁边有两个老头说，鱼一会儿就来了。循着声音，我才看见两个老头，一副退休打扮，肩上挂着长枪短炮的照相机。

　　再往亭子外一看，水边上还有三四个老头，带着凳子坐在那里。一样的长枪短炮照相机，支在岸边，一样的退休打扮。

亭子里有几个小孩，五六岁的样子，在父母或爷爷奶奶的看护下，准备喂鱼。 旁边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正拿着商品鱼食，往水里投着。水面上冷冷清清，看不见鱼儿的影子。

突然，退休老头喊了句，来了来了。我以为是鱼，没有看见嘛。是那个，他用手指了指水面。顺着他的手，我看见一只鸬鹚落在了水面。

就是它，它在捉鱼。老头热心地介绍，话音未落，鸬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湖面上留下了一串串水泡，和圈圈涟漪。

老婆孩子们还在喂鱼，水面除了小鱼，没有看见一条大鱼，小鱼们浮在水面，像一点点影子似的。漂浮在水上的馒头，一片一片的白。几只鸭子游了过来，嘎嘎叫着。不紧不慢游在水上，像吃饱了似的，挑三拣四，漫不经心地吃上那么一口。生活优越了，连动物都傲慢。

我想起几年前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第一次来喂鱼，那时候鱼很多。

只要有食物投进水中，鱼儿就会争抢，你冲我突，挤成一堆。鱼儿张着嘴巴，好像在打架，鲤鱼、草鱼、鲫鱼，还有不知名的鱼儿。颜色五颜六色，其中有许多锦鲤，曲江亭边，亭台之下，鱼儿拥挤成彩色的图画。一片面包下去，鱼儿拼命挣抢，水面哗哗有声。

抓到了，抓到了，我正想的出神，老头又大喊起来。我抬眼看去，只见水面上那只黑色的鸬鹚，昂着脖子，嘴里叼着一条红白相间的金鱼。鸬鹚的脑袋晃了几晃，嘴巴张合了几下，彩色的鱼儿在它的嘴里变换了几下姿势，就被吞了下去。最后的时刻，金鱼的尾巴在黑色的尖嘴上摆动了一下，就没有了踪影。

　　这时，有几只大鹅也游了过来。不远处的水面上，游弋着一只小小的水鸟，我说是小野鸭。那是鸊鹈，退休老头笑眯眯地说。

看，又有一个鸬鹚飞来了，又来了一个，水面上已经有三个了。

我看向远处的湖心岛，那上面有个小树林，几棵槐树，树顶上有一群鸬鹚，我粗略的数了一下，约有二十几只。岛上的路灯杆上，还栖息了两三只。

岛上有鸭舍，鹅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风景房。岛边上围着一圈篱笆，两三个金属灯柱。地面上长满了荒草。

去年夏天，我来的时候，曲江池里还是鱼儿成群。今年夏天来的时候，鱼儿已经稀疏，但还是有一些。没想到，这次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鱼儿的影子了。

水面上游动的只有鸬鹚，鸭子、大鹅和鸊鹈。水边多了一群退休老头，扛着长枪短炮的相机在拍摄。

正在想，老头又喊了一声，看，又捉到一条。黑色的鸬鹚又捉到了一条金鱼，比上一条小点。一样的动作，吞了下去。

老头们又拍下了鸬鹚吞鱼的过程，空闲的间隙，老头又说，你们来得真巧，我从早晨等到现在，才拍下了两个镜头，你们来了，刚好都赶上了。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很是幸运。

为什么鱼这么少？孩子问了句。老头说，去年，打了四万斤鱼，都卖了。现今池子里，都是些漏网之鱼，没多少了。我不禁感叹，这么多鸬鹚，一天也会吃不少。长此以往，池子会空的。

看不到鱼，便觉索然无味。怅怅而行，老婆说，今日小雪，回家吃饺子吧。

小雪节气，有幸曲江池之行 。虽没喂鱼，有些小遗憾，但感觉冬日小雪节气的日子里，西安能有这样的天气，还是很幸福的。抬头看看天空，阴沉依旧。我想，还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