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来

史恺

　　《聊斋志异》之《鸦头》说的是一群狐狸精变成女子开青楼的故事。有女子名叫鸦头，其母亲就是该店的老鸨婆。为了心上人，妩媚的鸦头历尽艰辛终于与儒弱书生王文成为伉俪过上温馨的生活。

妩媚鸦头

　　青楼里，坐在方桌的书生王文与富商朋友赵东楼正在喝酒聊天：

“ 俄见一少女经门外过,望见王,秋波频顾,眉目含情,仪度娴婉,实神仙也。”赵说——

“此媪次女，小字鸦头，年十四矣。缠头者屡以重金啖媪，女执不愿，致母鞭楚，女以齿稚哀免。今尚待聘耳。”

　　书生王文瞟女子一眼，魂魄被勾。过后，得了相思病。正像《诗经》说的：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书生决心凑金睡鸦头。说也凑巧，男女眼光一碰，碰出来火花，鸦头也喜欢书生：

书生筹备资金后，鸦头母亲嫌钱少 。鸦头言于母曰：“母日责我不作钱树子，今请得如母所愿。我初学作人，报母有日，勿以区区放却财神去。”媪以女性拗执，但得允从，即甚欢喜。

于是，鸦头首次接客：

“王与女欢爱甚至……”

万千磨难

　　初试云雨情，男欢女爱。难分难舍。一不做二不休，两人决定私奔。

私奔

鸦头女扮男装，三更半夜逃出青楼，狂奔到汉口，租屋住下。

“王如（鸦头）言，即门前设小肆，王与仆人躬同操作，卖酒贩浆其中。女作披肩，刺荷囊，日获赢馀，饮膳甚优。积年余，渐能蓄婢媪。王自是不着犊鼻，但课督而已。”

分离

过了一年多，青楼姐姐妮子和母亲终于找到她们：

妮子骂曰：“婢子不羞，随人逃匿！老母令我缚去。”即出索子絷女颈。女怒曰：“从一者得何罪？”妮子益忿，捽女断衿。

媪忽掩入，怒容可掬，曰：“我固知婢子无礼，须自来也！”女迎跪哀啼。媪不言，揪发提去。

王文呼天叫地，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找赵东楼，“至则门庭如故，人物已非。问之居人，俱不知其所徙。悼丧而返。于是表散客旅，囊资东归。”

营救

几年后，老天爷保佑。王文重回故地，先后碰到儿子及赵东楼。赵介绍其妻子被抓后的凄凉景况，并送还其妻子托送的一封信。

儿子王孜在赵东楼的引领下大闹青楼，杀仇人，救母亲。一家人终于团聚，敦乡睦族，过上美满生活。

异史氏曰

　　妓尽狐也。不谓有狐而妓者。至狐而鸨，则兽而禽矣，灭理伤伦，其何足怪？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此人类所难，而乃于狐也得之乎？唐君谓魏征饶更妩媚，吾于鸦头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