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岗中学

方圆

<p class="ql-block">花岗中学是我出生地花岗镇的一所完全中学。在这所学校,我是学生,也是老师。</p><p class="ql-block">1972年春节一过,作为初一新生的我,就读了花岗中学,1976年元月,我高中毕业,历时5年,我在这里完成了初、高中学业。1982年春节一过,作为一名中学语文老师,我从正新中学,调到花岗中学任教。其间从1982年秋季学期,到1984暑假,我在职就读了合肥教育学院历史专业。直到1986年暑假,我在花岗中学在岗在册4年半。</p> <p class="ql-block">作为花岗中学的学生,我在《文革时期中学生》一文中,描述了当时中学生的心态及课外生活现象,在此,我再补记一些零散记忆。初中二年级,也就是1973年,邓小平二次上台掌权,大抓教学质量,学校老师认真备课,精心教学,经常以考代教,促业学业水平提高。而习惯于读书无用的不学习状态,多数学生适应不了。期末数学课考试,全班只有我一人及格,考了67分。时任数学老师孔凡品,备课认真,但表达及课堂组织能力有限,学生课堂配合不睦,时有抵触情绪。一次,他背对学生,板书了约25分钟,我当时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在其他同学捣鼓下,把他放在讲台上的教辅具连同粉笔盒,全扔到教室以外,而当时,天正下着雨。当他板书结束转过身后,看到空无一物讲台时,在全班同学一片戏笑声中,无奈的离开教室。孔老师不仅是我的数学老师,还是我二姐和大弟弟的老师,而且后来成为我小弟弟的岳父,是我尊敬的长辈。1974年,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始,学校彻底放弃了教与学。那年我初三升高中,尽管我学习成绩很好,在班上名列前茅,班主任却以我在学校常和同学打架为由,不推荐我上高中。我父亲得此消息后,立马到学校去找时任的教导主任。我父亲是一名搬运工人,这位很有文化的主任根本不买我父亲的帐,虽然他懂教学,善管理,后来成为肥西教育第一人,而在那个时段,他以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标准,拒绝我初升高。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父亲以工阶级的儿子为什么不能申学的问号,求助中共花岗区委。在时任花岗区委书记解正年的过问下,1975年春季即将开学之时,我才接到了高中后补录取通知书。</p> <p class="ql-block">高中两年正值文革后期,全面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学校正常教学流于形式,教师和学生全力配合社会工作,学生被分成学农、学军、学工和宣传队等若干小组。我参加了宣传队,经常和区社干部一起,到村队去宣讲政治形势和无产阶级专政思想,同时到处写大幅宣传标语,并在人群积聚的地方出墙报栏,也就那个时候我学会用排笔写美术字,用毛笔在白光年纸上抄写批判文章,为我今天学习书法丢下了种子。我所以参加宣传队活动,是因为从初二开始,我就是班上的读报员。那时学校每周二、四、六下午每班课前20分钟要读报纸,班主任挑选好内容,选几个学生轮流读,我是读报员之一。经常读报,锻炼了我的口头表达能力,特别是有组织的给农民宣讲时事和政治,为我日后当教师组织课堂教学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是啊,这世上任何事都可以向好的方面转化。</p> <p class="ql-block">在花岗中学当教师的四年半时间,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时期。我先是初中语文老师,合肥教育学院历史专业学习期间便兼带初中历史,84年毕业后便正式成为高中历教师。我教院两年学习中,比在中专时成熟了许多,不仅学习很认真,为人处事也很得体。教院当时的课任老师,都是从中学转岗过去的,没有大学教学经验,所授课程,只是知识点,谈不上研究性的深层次内容。我当时每周六回花岗中学上一天课,这种边教边学的结合,让我学业成绩上升很快,成为全班拔尖,同学和老师都十分认可我。毕业时,一位同学的姐夫是市法局领导,她推荐我到市司法局从事文字工作,时任市司法局主要领导面试了我,并联系肥西县分管教育的领导给教育局打招呼。那时教育学院的学生是带薪全脱产学员,行政关系仍在原单位,毕业生哪里来哪里去。如果学员被推荐到其他地方,必须原单位,原系统管理部门同意放人才可以。当时的花岗中学,高中学科教师不齐全,高中历史我又是唯一。有几位骨干教师听说我毕业不回来,要走,他们坚决反对,左右校长,不给我放行,让我错失到市里工作的机会。这几位骨干老师有的曾经教过我,我是他们的学生,学生的大好前程,他们全然不顾,顾的是学校的整体教学水平的提高。如果出于这样的动机,我或许可以接受,如果不是样,而是另有其它想法,我自然不能释怀。是年暑假,肥西县全面教育改革,学校班子重组,校长公开选拔,从教学骨干中挑任。新任校长副校长一起找我谈话,提名我担任教导副主任,那时,我一心想离开学校,不想在农村学校久留。一位校长和我谈心说,你想离开是为了前程,现在提拔你是给了你的前程。他说,我告诉你,袁文长,历朝历代,你只要在一个组织里当干部,都不会吃亏。这句话肯定不是至理名言,但这句话实在,有时管用。</p> <p class="ql-block">在花岗中学工作期间,我十分敬业。时任的教导主任同时担任学校党支部书记。我作为教导副主任,负责高中部教学组织,主持教务处事务工作。我是历史老师,高中历史课一周两班共八节课由我承担,同时还兼高一一个班级的语文课。1985年高中复读潮,花岗中学招了三个复读班,理一、文二。其中文科高二<五&gt;班由我兼任班主任。那时的课业任务真的很重。我基本上不掺杂教学以外的社交活动,有些同事因此非常不以我为然。但是,我一心扑在工作上,认真备课,精心组织课堂教学,研判历史高考方向,研究复读生心理现象。一个学年度后,我的教学工作得到了全面认可,高二&lt;五>班40多名学生,30多名高考达线。我本人被任命为肥西县历史教学研究会会长。那年首次开展教师职称评定,我获得了中教一级。1986年署假,我被县委组织部调任到中共肥西县委党校担任党史教员。世人常说,是金子,埋在哪都会闪光。我虽然不是金子,但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还是离开了花岗中学。</p> <p class="ql-block">2025年11月21日,孔凡品老师94岁离逝,我前往花岗中学,敬献花圈。有人告诉我,花岗中学风水特好,老师们都长寿,与孔老师同期的许多近90岁老师们,心身健康,幸福生活。新世纪以来,花岗中学几经周折,高中部早不复存在,现保留初中建制,公办民助了。只是学校最后面的那条小河,依然奔流不息,宛延东去。</p><p class="ql-block">袁文长2025年11月22日于天鹅湖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