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责任太沉了

人生过客《雨桐》，GAO

手机PKR110拍摄

湖边的黄昏总是温柔的。我坐在长椅上，看夕阳把湖水染成金色，荷叶浮在水面，像一个个疲惫却不愿沉没的梦。有朵荷花还没开，紧紧闭着，像是在积蓄力气。我想，它也知道，一旦绽放，风雨就会来，目光也会来，责任也就跟着来了。可不开，又怎么活出个样子？

后来我走进公园，看见一朵菊花静静开着，淡粉色的花瓣一层层舒展，像是努力在冷风里维持体面。它开得那么精致，可谁又知道它底下那根茎，早已绷得发酸？我们不也这样吗？脸上笑着，心里算着房租、父母的药费、孩子的补习班，哪一笔都不是小数，哪一件都得扛。

那片枫叶在余晖里闪着金边，像是披了件不该属于它的华服。它不说话，可我懂它的累。就像我每天清晨挤进地铁，肩上挎着包，手里拎着早餐，还要在人群里护住手机和尊严。责任这东西，从不会挑时候来，它总在你最没准备的时候，一肩压下来，沉得你连喘气都要调整节奏。

春天的时候，我路过一片油菜花田，树上的花白得干净，田里的花黄得热闹。一条小溪静静流着，像是唯一不用承担什么的家伙。可它也在走啊，一刻不停，朝着某个看不见的远方。人也一样，明知道肩上重，还是得往前走。停了，就真沉下去了。

水果摊前，一串苹果挂在枝上当装饰，红得发亮，叶子绿得新鲜。摊主说这是“带枝卖相好”。我盯着那根细枝，它托着好几颗果子，微微弯着，却没断。那一刻我鼻子一酸——我们不就是那根枝吗？被要求好看，被要求结实，被要求永远挂着笑容，哪怕内里早已不堪重负。

有天我坐在草地上，外套沾了草屑，靴子踩过泥水。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身上，暖一阵，凉一阵。旁边高楼林立，像一群沉默的监工。我抬头看树影晃动，忽然明白：所谓成长，就是学会背着东西走路，而且不能喊累。你得像那片枫叶，像那朵菊，像那根苹果枝，哪怕压弯了，也得在光里，保持一个好看的姿势。

责任太沉了，可我们还在走。

不是因为坚强，

而是因为，停下，就再也扛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