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的故事

李东奇

笔，是案头最寻常的文具。钢笔的金属质感、铅笔的木质清香、毛笔的柔软笔锋、中性笔的便捷实用，陪伴着一代代人的求学时光。

老张年近六旬，两鬓已染霜，本该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年纪，却闲不住这份勤苦性子。为了贴补家用，他仍在城郊的市场里打零工，常常带着一身疲惫，在凌晨时分才踏着夜色归家。

推开孙子小明的房门，眼前的景象总能让他血压骤升——书本东倒西歪地堆在桌上，作业本散落在椅边，各色笔具更是横七竖八，有的滚到桌底，有的笔尖外露，还有几支笔帽早已不知所踪。老张一边弯腰捡拾，一边忍不住念叨：“这孩子，半点不知道爱惜东西，从小没养成好习惯，将来可怎么好？”

中午，小明放学回家，吃完饭，老张便语重心长地说：“小明，你都十岁了，该懂事了。学习用具要归置整齐，物归其位才好。你数数，光钢笔就有十来支，好些都缺了笔帽、断了墨，好好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了。爷爷像你这么大时，家境拮据，一支几毛钱的钢笔，小心翼翼地用，至少能用一年，有时将钢笔不小心弄丢了，不敢告诉家长，偷偷地买几分钱的醮笔类，用树枝绑着凑合写字做题；铅笔用到只剩短短一截，没法握了，就找根扫帚枝绑着，照样写字读书……”

话还没说完，小明便捂着耳朵嚷嚷起来：“爷爷又开‘忆苦思甜’会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那是生不逢时嘛！”

老张望着孙儿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无奈地牵了牵嘴角。眼角的皱纹里漾着几分怅然，却仍喃喃自语：“时代是真变了，日子富足了，物质也愈发丰裕。可这笔下的每一分支出，哪样不是父母用汗水换来的？勤俭节约的老理儿，从来就没过时。只盼着孙儿哪天能真正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