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记游（96）《悠游山西》之十五，——忻州·雄关“雁门”

老生常谈

离开天涯山，我们的车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开到了雁门关的停车场。

下了车就会看到红色的雁门关标志墙，“雁门关”三个大字笔力千钧，气势磅礴。据说这是1948年党中央决定将领导机关迁往西柏坡，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行由延安前往西柏坡路过代县，登上雁门关瞻仰祭拜古关台后在雁门关驿站所写，墙上还有国家5A级旅游景区的标志。

“雁门关”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代县以北20多公里的雁门山中，与宁武关、偏头关合称“外三关”，它的主峰海拔1800多米，峡谷幽长，两山对峙，其形如门，古道蜿蜒崎岖，关城依山就势，呈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被誉为“中华第一关”。

从战国时期赵国设置雁门郡开始，历代王朝多以雁门为郡、道、县作为行政单位建置戍守。战国时期大将李牧奉命常驻雁门，他曾率领军队大破匈奴十万骑，使匈奴十余年不敢犯赵。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遣大将蒙恬率兵30万从雁门出塞，“北击胡，悉收河南之地（今河套地区）”，把匈奴赶到了阴山以北，并且修筑了万里长城。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都曾驰骋在雁门古寨内外，特别是飞将军李广，在此地先后与匈奴交战数十次，杀敌无数。后因北方突厥崛起，屡有内犯，唐朝驻军于雁门山，在制高点铁裏门设关城，戍卒防守。后经五代十国、宋、辽、金、元约400余年，雁门关一直发挥着至关重要的军事防御功能，见证了中华民族的历史进程。

去往关门的关桥两侧排列着24尊花岗岩雕像，最高4.5米。左侧是11位杨家男将，包括七郎八虎等；右侧为13位杨门女将，以佘太君为首，包括穆桂英、杨排风等。

制高点上的汉白玉雕像为杨延昭，高19米，雕像手持长矛，脚踏青山，气宇轩昂，再现了抗辽名将的磅礴气势。

往上走不多远就到了一村寨，名“雁门寨”。此村寨清朝时为“明月村”，民国初年改为“雁门关村”，是中原和塞外的分界点。村民的生活方式兼容南北特征，风俗习惯杂揉胡汉印记，是全国现存不多的边关村落。

然后经豹突泉、边贸街，便到了雁门关的地利门。

“地利门”为雁门关仅存的三座关门之一，门额上篆书“埊利”二字，为武则天所题。

地利门之上的楼为“宁边楼”，楼高12米，底层面宽5间，进深4间，四周为围廊，二层为三间阁楼。宁边楼内塑有杨六郎、孟良和焦赞三人的雕像，因此此楼也称“六郎庙”或“”六郎祠”。

地利门外有“关帝庙”一处，正殿中供奉关羽，两侧供奉关平、周仓，正殿对面有戏台三间，旁有钟楼，两侧各有厢房三间，山门前有石狮子一对，雕工精细。

关帝庙的右侧就是小北门了。小北门也称瓮城门，该门靠近西门，为石券门顶，门额镌刻“雁门关”三字，两侧嵌有砖雕对联：“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

接着我们登上关城。关城周长二里，墙高二丈，石座砖身，雉堞为齿，洞口三重，周围还有四座烽火台。

沿着古老的石板路前行，就会看到一座祠堂，这就是镇边祠。它始建于明代，最初为纪念李牧而建，称“武安君庙”，后在1937年遭日军破坏，2009年复建并更名为“镇边祠”。

镇边祠里面供奉着38位历代守关将领的塑像，包括战国的李牧、汉朝的卫青、霍去病等。

再继续前行，一道墙垣赫然立于我的眼前，这就是雁门关的东门——天险门。

天险门蔚然耸立于高处，气势雄伟，门额嵌石匾一方，横书“天险”，也为武则天所题。天险门的城门高12.5米，其主体为明代所筑，门洞内的青石板为明代原物， 600多年前的青石车辙印见证着雁门关辉煌的过往。门上建有关楼，又名雁楼，面阔五间，进深四间，楼内空畅，历史上的主要功能是供士兵巡查、瞭望，现为雁门关古代建筑博物馆。

天险门周边的关城上还有古时用过的大炮，不由让路过这里的人们联想起那段烽火连天的年代。

在关城上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雁塔，它位于过雁峰的制高点，为九层砖塔，是明代的军事瞭望设施，现为2010年复建。

天险门的下面还有一处雁门关驿站，看着不起眼，却大有来头。

这里共有11处窑洞，在此路宿的历史名人中，仅帝王就有22位，将相22位，公主5位。 1948年，毛泽东主席率中央机关前往西柏坡途中登临雁门关，也曾在此古老的驿站窑洞中短暂停驻过。

在被后世称为“帝王洞”的窑内，曾容纳过周穆王西巡的车尘；汉高祖北征的戎袍；北魏孝文帝锐意改革的深虑和唐太宗征伐突厥的雄心……

在与之相邻的“将军洞”里，战国名将李牧曾在此筹划抗胡之策；汉时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的军令在此发出；薛仁贵、杨业、徐达等名将亦曾在此运筹帷幄，拒敌于雁门之外。

　　“公主洞”里，五位远赴塞外的“和亲公主”独自在此暂歇，汉宫女王昭君在这里最后一次回望故土；隋义成公主、唐咸安公主等皆在此整理行装，踏上未知的西域之路。洞内似乎还萦绕着低低的环佩叮当与无声的叹息……

驿站的东南角还有一座名为“雅士洞”的窑洞，这里曾接待过许多文人墨客：李白曾在这里醉笔题诗，元好问曾在这里感怀伤时，沈括曾在这里考察边塞山川，傅山曾在这里避居抒怀，顾炎武风尘仆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边关驿站的孤寂时光经常会被文人雅士的足迹与才思点亮。

如今，千年风云散去，这座驿站仍镶嵌在雁门关的山体之中，默默铭记着过往的车轮滚滚和马蹄声声。我想：这里不仅是一处普通的驿站，更是镌刻着帝王雄心、将军热血、公主离殇和雅士情怀的边塞丰碑……

再往前走，看到了“二毛客栈”的牌子。这应该是一处普通的客栈吧。

来到雁门关的出入口，回望高耸的关门，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一座雁门关，半部华夏史”，历经时代的更迭，雁门关已经成为融合民族文化、家国文化、边塞文化、关隘文化、商贸文化的典型代表，其蕴含的精神价值已被后世所尊崇。

在我看来：雁门关的魅力不仅在于它的雄伟险峻，更在于它承载的历史和故事。因为这里既有金戈铁马的豪情，也有舍生取义的悲壮，更有民族融合的温情。“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当你真正来到这里，才能深切体会到这句赞誉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