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波尔图

小河

波尔图是葡萄牙第二大城市，葡萄牙最长河流杜罗河穿城而过，葡萄牙的国名和波特酒都源于这里，其旧城区和附近的葡萄酒产区于1996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从杜罗河畔往上走，高高的坡顶上，屹立着波尔图大教堂。

这教堂是罗马式的，厚重，雄浑，石头墙面上满是风雨的痕迹，像个披着暗褐色斗篷的老修士，低着头不言不语。

站在教堂前的平台上，整个波尔图就铺陈在眼前。

脚下是层层叠叠的红瓦屋顶，斜斜地，密密地，挨着，挤着，一直延伸到河边。墙壁多是褪了色的黄，或是斑驳的白，偶尔有一抹靛蓝或翠绿，像画师不经意点染的。

最惹眼的，自然是那座路易一世大桥了。这铁桥是埃菲尔的徒弟造的，黑黝黝的铁架子，横跨在河谷上，像个巨大的钢铁蚂蚱。上层走着电车，下层通汽车行人，底下是深深的河谷。偶尔有鸥鸟从桥洞间穿过去，翅膀一抖，便滑到对岸的加亚新城去了。

有几条窄巷子，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润，隐隐地反射着天光。远远地，杜罗河懒懒地流着，太阳底下泛着细碎的银鳞。

说到波尔图，总绕不开波特酒。这酒性子烈，甜津津的，是加了白兰地中止发酵的。老城区的酒窖多藏在河边的坡地上，随便钻进一家，光线昏昏的，橡木桶森森地立着，空气里浮着酒香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抿一口茶色的珍藏波特，在舌头上滚一滚，先是甜，慢慢地，有一股干果的醇厚泛上来，最后留在喉头的，是杜罗河岸阳光的味道。

逛波尔图的老城区，最是惬意。窄窄的石板路弯弯曲曲，顺着山势起伏，老房子的窗台下，晾着衬衫、床单、裙子，在风里飘飘荡荡，像万国旗。老房子的窗台上，常常摆着几盆小花，透着主人的闲适。街边的小店多是古朴的模样，卖着手工的陶瓷、编织的饰品，还有各式的波特酒周边，店主不吆喝，只是安静地坐着，等你来发现这份藏在烟火里的美好。

走在波尔图的街头，不必赶时间，不必寻风景，只是慢慢走，慢慢看，看红瓦映着蓝天，看大桥横跨长河，看寻常人家生活，闻着空气中的酒香与烟火气，便觉心也静了下来。

这座城没有大都市的喧嚣，只有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温润，像一杯陈年的波特酒，初尝平淡，细品之下，满是回甘。离开时，风里的酒香仍萦绕鼻尖，杜罗河的水波、路易一世大桥的剪影、老城区的石板路，都成了心底最温柔的念想。原来有些城，一遇见，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