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靓女

郑卫杰

　　她坐在那片红帷之下，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蓝衣如水，袖口绣着暗纹，发间的花饰不张扬，却处处透着讲究。手里的团扇轻摇，梅影在绢面上浮着，仿佛一吹就要动。我不知她是谁，只觉得这身影熟得很——像是祖母年轻时的模样，又像是旧书里走出来的某位小姐，安静地守着一段没人再提的往事。

　　午后阳光斜照进屋，藤椅吱呀响了一声，她没动，只是把扇子往掌心轻轻一压。那双绣花鞋露出半截，鞋头的牡丹像是刚染上颜色。花瓶里一枝白梅斜插，与她扇上的图案遥遥呼应。她不说话，也不笑，可这屋里的一切都像是为她静止下来的。我忽然明白，所谓“清朝靓女”，不是单看衣裳有多华美，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静——像是时间走得太快，而她，偏偏不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