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糟老头 篇号：418094009</p><p class="ql-block">音乐：网 络 图片：网络+自拍</p> <p class="ql-block">题目灵感，源自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那片无边的麦田里，孩子们自在奔跑，而我，是那个守在悬崖边的人，静静守护，防止谁一不小心跌落。职场如围城，我也一样，守在制度与规则的崖边，护着一群人前行。</p> <p class="ql-block"> 夜沉了。我从集团大楼里挪出来，身子沉得像灌了铅。城市霓虹把影子拉得好长，一路陪我回到安静得近乎冰冷的小家。房子属于精品小区，室外环境安静，室内温湿合宜，光线也柔和，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脱下西装，像是卸下一身铠甲；摘下微笑，也摘下了面具。素着脸，瘫进那张久无烟火气的软床里。不知是累到极致之后的放空，还是力气真的用尽了，眼神放空，魂也像飘在半空，最后，无意停在窗台那盆翠绿的金钱草上。</p> <p class="ql-block"> 那是她特意为我选的。她说，这草有两层意思：一提醒我，身为HR总监，要好好挣钱养家；二也让这点绿意，陪着我。我一直小心照顾，视若珍宝。此刻夜色漫进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白色窗帘，在射钉霓虹的映照下，像披了墨绿纱裙的少女，在晚风里轻轻摇曳，飘逸，动人——也让人，更想她。</p> <p class="ql-block"> 目光一转，停在床头那张照片上。那是她八十年代在大学里拍的。那时候，她是校花，是学生会干部、团委副书记。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眼睛清亮得像湖水，皮肤光洁，是那个年代最动人的素颜。曾经，这张脸让我沉醉，也让我相信，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p><p class="ql-block"> “哐当！”对门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把我从恍惚里拽出来。这才发觉，肚子早就空了。自嘲地笑了笑——望着一张照片想人，不就像对着画饼充饥吗？傻得痴情，傻得可怜，也叫人心疼。</p> <p class="ql-block"> 敏感的鼻子捕捉到邻居家飘来的菜香，那是人间的烟火气，和我这HR总监深夜独守的清冷，鲜明对比。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像是要拒绝这诱人的味道，径直走进厨房，机械地加热速食，入口却味同嚼蜡。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董事长”三个字，像石头砸进心里。烦躁几乎让我把手机捏碎。</p><p class="ql-block"> 还是接了。董事长的声音明显的压着火，问的是最近那桩高管婚内出轨打伤人的丑闻。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集团形象大受影响。他的话里，清楚透着对我这个HR总监监管不力的不满。最后，他重重提出三点：尽快妥善处理，把负面影响压到最低；尽快完善相关制度；分期分批组织全员道德培训，由我主讲，一个都不能少。一阵眩晕，我有点懵。唉，这深夜的宁静，终究还是被职场的风浪打碎了。今晚到明早，怕是连轴转的命。</p> <p class="ql-block"> 匆匆冲了杯浓咖啡，苦味在舌尖漫开，像极此刻的心情。我立刻折返集团。写字楼的灯在深夜里格外刺眼。通知开会，分配任务，键盘声、电话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回响，直到东方泛白。近凌晨一点，我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到家。</p> <p class="ql-block"> 泡了杯苦丁茶静心。清苦的茶汤稍稍驱散了疲惫。坐下梳理明天急办的事项和要写的材料——人真是逼出来的，压力之下，潜能也跟着迸发：协调要点、处理意见、制度草案、轮训大纲、实施方案、培训课件……全部搞定。手机显示：四点十五分。长舒一口气，人像彻底散了架，瘫进沙发，瞬间失去知觉。</p><p class="ql-block"> 五点十分，对门邻居晨跑的关门声又一次把我惊醒。一股烦躁直冲头顶，粗话几乎脱口而出。揉了揉浮肿的眼睛，半梦半醒之间，魂好像还飘在深夜的职场，飘在思念的幻影里。</p> <p class="ql-block"> 最近，也许是心力、脑力、体力都已透支，我总失眠多梦。梦里总有奇怪的声音，一缕孤魂飘来荡去，幻影幢幢，分不清虚实。真像庄周梦蝶，不知梦里是蝶，还是醒着是我。我累了，是心累。争强好胜的性子，让我在这座职场围城里耗尽了力气。心里早已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就递上辞呈，解甲归田。把余生过成候鸟的样子，去外面走走，回归自然。或者租个山间小院，伴溪而居，养几只鸡鸭猫狗，房前屋后种瓜点豆，过最朴素的田园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烟雨蒙蒙的清晨，撑一把油纸伞，漫步山径，感受山的温润，呼吸清新的空气，听莺啼婉转，听雨落轻语，触到云的愁，体会风的闲。或者，带一部相机，行走山水林木之间，捕捉原始生态中生命的色彩。静心做一个记录者、拍摄者，把所见所感化作影像、诗句或文字，与朋友分享生命的动人瞬间。然后把过去的职场围城、人间烟火，统统打包，设置一个永久冻结的密码——不再回忆，不再纠结，只余生潇洒。</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