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母亲的离世,似乎掏空了我所有的情感。于是,有关母亲的往事,如电影胶片一般,一幅幅,一桢桢,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的脑际……<br>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面带微笑,虽然生活中有太多的坎坷,太多的不如意。<br> 那一年,奋力的拼搏终于收获了一纸婺源茶校录取通知书。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通知书,母亲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了。她轻轻地说:“儿啊,你的努力看来没有白费。我们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啦!”说完,母亲高兴地撩起衣角,揩了揩从脸上滚落下来的泪水。母亲的眼里,只要是考上了,都是大学生。她可不分什么大学、大专、中专呢。在为我打点行装、送我出家门时,母亲一直面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微笑,那样从容,那样灿烂。<br> 参加工作后,在我工作的小镇筑起了温暖的小窝,享受着生活中的那份惬意,可是,母亲的微笑却在我的脑海里朦胧一片。好几次回老家,把钱往母亲手里一塞,说:“妈,这钱您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并不开心。临走时,母亲无语,脸上标志性的微笑也似乎变得僵硬了,把那些钱原封不动地“退”给了我。<br> 有一次春节前回家,妻子给我点拨:“你再回家,对妈不要像应付差事,给妈买点礼物。她一直觉得你有出息,也最疼你。”妻子亲自选购了一件颜色、款式和尺寸都适合母亲的新棉袄。回到家,把新棉袄捧给母亲时,她显得很激动,一个劲地夸着。当即微笑着穿在身上,迫不及待地到邻里间去“炫耀”。原来,母亲的要求并不高呀!一件衣服,她就很容易地满足了。<br> 再一次,我意外地扭伤了腿,我怕父母亲担心,故意隐瞒着。可终究纸包不住火,母亲在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和父亲早早地出了门,几经辗转,急急匆匆地赶到我这里。我知道,那种急切的心情只有父母亲才会有。短暂地住了一宿,父母亲就以家里事多为由回去了。回去后没几天,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她关切地问这问那,为了减少她的担忧,虽然腿伤还没有痊愈,我告诉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母亲听了,长长地吁了口气,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旁听”的父亲。那一刻,我在想象:母亲肯定是一脸的欣慰,甚至又为我流下了泪水。<br> 不久,我的腿完全康复,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生活里的那份惬意,那份恬静。而我所奢求的,是能常看到母亲那特有的标志性的微笑。<br> 可是,直到如今,我才清醒地知道,这个奢求,再也无法实现。<br></h1>